顾远华第一天上课,古代学堂成功让她回想起在现代上学的时光,没有社会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事,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果然读书的时候才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啊。孟夫子授课结束后,课间休息的时候,顾远华原本还沉浸在书里,脑子里在不断消化孟夫子课上讲解的知识。
忽的就听见教室一角发出一阵喧哗声,她抬起头向那边看过去,就见有一群学子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在说着什么,一个很是嚣张的声音透过嘈杂的声音清晰的传出。“呦,这是哪里来的穷酸,也配和小爷坐同桌。”
这话成功挑起顾远华的关注,哎呦这语气、这遣词造句活脱脱小说电视情节照进现实啦,怎么也得过去瞧瞧。顾远华揣好奇心起身走向人群聚集处,因为个子矮又站在人群外,里面发生什么也看不清楚,她只能往人群缝里挤进去。
顾远华刚刚站定身体就见迎面一本书飞了过来,她伸手接了过来,避免书打到她脸上。放下书,就看见人群中间座位上坐着一个身着素衣直裰,衣服浆洗的有些发白,袖口和领口有破损的清秀少年。
顾远华望着少年衣服上破损的地方被人用针线仔仔细细的缝补过,针脚细密甚至还巧妙的利用破损处的造型绣了一片墨色竹叶。绣工很好,构思非常精巧,看得出这位绣工心细的细腻和巧妙。
清秀少年身旁立着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少年,一身团花织金锦的圆领袍,腰间坠着一块和田白玉,一派世家贵公子的装扮。这少年把座位上少年的书和笔墨纸砚都扔到了地上,顾远华接住的那本书,也正是这少年扔过来的。
顾远华忍不住手抚下巴,大脑开始思考起来,果然人一多就必然要出现阶级,考试只能衡量人的知识储备情况,并不能论断人品性格,所以难免就良莠不齐。但是书院的宗旨是教书育人,这种阶级带来的强烈对比差距不利于书院教学啊。
顾远华无意识的思考的时候,眼神也就控制不住的四处乱飘,从围观人群的面上划过,看到了不满、冷淡、怯懦等等不同的表情,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正在欺负人的少年衣服上。顾远华心里的念头就是,这衣服真是华贵啊,织金锦那可是用金箔配上等丝绸织就而成。
她在想得和伯父好好聊聊,偌大一个书院竟然没有统一的校服,大家穿着一样的衣服,至少能减少一些直观上的阶级感受。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是否能尽量缓和一些呢,顾远华在心里思量这个提议要怎么说服伯父。
耳边听见有人在劝那个豪横的世家少爷,“武少,算了也别太过了,小心被掌监看到,到时候又要被记过了。”顾远华向身边的人小声打听武少和被欺负的少年的底细。
原来这武少名叫武仟源是扬州知府家的公子,他姨母正是宫里的郑贵妃,难怪能够穿上这织金锦,织金锦素来都是贡品,寻常官员家可不敢穿。被欺负的那个少年名叫徐之翰,他家世代务农,后来他父亲娶绣庄的绣娘为妻,他娘有远见坚持供他读书,四岁就请乡里的先生给他启蒙,徐之翰自小聪慧过人,考进书院之前一直都在他们县学念书。
武仟源被他的朋友拉走后,人群也就散开了,徐之翰独自把散落在地上的书本、笔墨纸砚一个一个捡起来重新摆好,少年清瘦的身子,像一根刚毅的青竹。顾远华走上前把手里的书递给徐之翰,少年的手白皙修长,指甲边缘修剪平整。顾远华看了看自己那还没褪去婴儿肥的小胖手,内心不禁生出自卑之感。
“你叫徐之翰是吗?我叫顾远华,你要是不想和他坐同桌,我和宁言昊商量一下,你们换一下。”顾远华的同桌就是昨天刚认识的宁言昊,她觉得这小子的扑克脸应该天克武仟源那小子。宁言昊自幼习武,就算动手武仟源也讨不到好处。说到此,她跑回座位找到宁言昊和他商量起来。
“言昊,习武之人讲求侠义,你能不能帮一下徐之翰,也顺便治一下武仟源。武仟源那样的在你面前一定不敢造次。”宁言昊那张扑克脸,没有表情地点了一下头。
“就知道言昊你是面冷心热,一会儿午饭咱们一道去饭堂吧。”顾远华开心的夸赞宁言昊,顺手帮着收拾宁言昊的东西,准备帮他一起搬过去。
徐之翰搬到顾远华身边后,他那温润的声音响了起来,“今天真的感谢你们了!”
“没事儿,都是同窗互帮互助应该的,中午咱们一起去饭堂吧。”顾远华笑着相邀。
徐之翰有些羞怯的说:“我昨天入学的时候,娘给我带了吃食,饭堂我就先不去了。”
顾远华看出徐之翰应该家中不是很宽裕,所以日常生活就很注意节俭。她宽慰的说:“饭堂今日午食套餐有红烧肉,你和我们一道去吧,我正好有事和你们商议。这事要是商议妥了,应该也可以帮助一些家境不太好的学子。”
“什么样的事?”徐之翰听顾远华这样说,很是好奇。
“建立社团!”顾远华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