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正是徐心柯。
“喂。”
“你丫的最近死哪里去了?”徐心柯情绪激烈,吓得安然将话筒稍稍离开了耳朵“还真生你姐姐气了不成?就是因为我埋怨了你老公几句?”
“当然没有。”安然打开门“这几天过的焦头烂额,简直可以撑的上是惨绝人寰。哪儿有时间和你啰嗦?”
“嗯?你又怎么了?”
安然瘫在沙发上,言简意赅的将事情经过给徐心柯复述了一遍。话落的刹那,便激起徐心柯超常的反应“安然,你这个傻子!”
安然原本就委屈不已,很想找个人将自己这几天受的委屈一倾而尽,却没想到遭受徐心柯这么直接的否认,霎那间有些委屈“你还吆喝,你知道我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么?你知道江程远说什么?说咱们是戏子,凭什么我要做牛做马的为他们奴役,还要忍受这些人格屈辱啊?”
“安然,不是我说你。”徐心柯深深吸气“你要是想当圣母就当到底,你要是想有自尊就一直强硬下去。你一方面想博得江奕泽爱情,一方面还觉得他们家仗势欺人不可理喻,你觉得这地球是你家的啊,这么任你为所与求?”
“可”
“可什么可,你现在怎么就看不清楚前面形势。我觉得,你可以和江奕泽撒撒娇,毕竟他对你有感情。但是婆媳关系是什么关系,好好的经营都可以出现错误,何况是背景那么复杂的江家。你现在倒是有气节了,这么仗义执言的说自己不是戏子,可是这有什么意思么?你就算是再是戏子,再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可你终究是嫁进来了。”徐心柯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那你还和那么个迂腐的老头子争个屁,一切想开了不就得了。”
“徐心柯,我真不懂你。”安然被她轰炸的恼羞气急“过去说我没出息软骨头的也是你,如今说我乱出气乱强硬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活该我在你们眼里,就里外不是人?”
“我那意思你怎么就不懂,”徐心柯重重呼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白了,就是一句话。闲气不要生,凡事都有个度。在江奕泽眼皮底下要表现出不容亵渎的感觉,毕竟,你要是退的多了,以后会越来越没底气。可是在江程远面前,你争取当个顺从媳妇就行了,还犯得上和他这么大气?”
“我”安然瘪瘪嘴,满腹辛酸无法说出“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徐心柯,你是没听到他说话有多么气人。我觉得,你可以颐指气使,可以一手遮天。但是没必要侮辱和贬低别人吧?”
“你”徐心柯叹气“你还是很学生气。”
“我知道你会说我不知道你的情境,也许你的情况千难万难。但是我上了这几天班,已经摸好了,这社会上的事儿根本不像学生那么单纯,不是你说对就对,你说错就错。任何事都有个两面性,很多气,是争给重要的人看的。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没必要去生气,伤着自己更不至于。”
“我其实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你不知道他副样子”安然想到江程远那副嘴脸,仍是恨得牙痒痒“竟然说我们是戏子”
“你管呢,你嫁的是他们家江奕泽,又不是他。”徐心柯微微低声“不过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徐心柯不说还好,一这么分析,安然才觉得今天这事儿办的太过偏激和鲁莽了。直到回家,她都是很有气节的坚持自己的意见。可是现在呢,到底该怎么办?
更客观的说,不是现在该怎么办的问题,而是以后该怎么面对的问题。
“安然,不是我说,你这事儿办的激动了。”徐心柯皱眉“你想,你现在怎么回去?嫁给江奕泽就要面对他们这个豪门之家,变态也好,财大气粗也罢,那都是你丈夫的家。你这样不管不顾的出来,想没想过以后的日子?”
安然脑子里乱上加乱,徐心柯的评点加上早上江程远的冷嘲热讽都挤兑在了一起,仿佛生成了最粘稠不过的浆糊“徐心柯,我没想。我就一下子跑出来了,觉得再呆一分钟都能憋死,所以,就什么也没想。”
“你”徐心柯的声音倏然降低“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只告诉你一句话,安然,你出来很容易,但是你要想,你到底该怎么回去?”
徐心柯只说了那句话便结束通话,安然将头窝在抱枕里,这才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出来很容易,可是回去呢?那个家再不济也是公公的家,以后日子多了,她又该用什么面目回去。今天她的这事儿,无异就是甩给了公公一个巴掌。
她甚至有些后悔回来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带那些行李回家,如果想要回去还可以有个借口。可是现在,只要一看到她的卧室,都知道她打的是彻底走掉的主意,简直是不给自己留后路。
可是已经出来了,便没什么办法。
安然抱着手机,千思量万思量是不是该给江程远打个电话承认错误,可是手在按键的时候,还是滑了下去。nnd,不管了。她近乎赌气的想,死也是过几分钟的事儿,现在就让她滚到床上,使劲休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