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硬生生缩回了脚,正色一看,那突然冲出来的人可不就是南遥?
“皇上息怒,娘娘千金之体禁不起这样的重罚!”冒着挨上一脚的危险冲出来,南遥原本想着自个儿今日肯定是要受皮肉之苦了,可没想到她的运气不错,不过这个人情同样要记在吕巧阳的身上,有的是机会让她满满的还!
吕巧阳显然没有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南遥会冲出来替她说话?这着实不合常理啊!以她们刚刚剑拔弩张的架势,南遥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又怎么会替她说好话?
身为嫔妃,一举一动都是皇家的脸面,楚奕风本不想如此惩戒吕巧阳,不过是怒发冲冠一时间无法控制了,如今被南遥一拦,倒是也冷静了几分,只表情阴冷的站定了:“原来是南爱卿,你不说话,朕几乎都要忘了你在这里了!说来朕还有好多事想要听听南爱卿的解释呢!”
南遥的挺身而出使得吕巧阳免于承受这重重的一脚,否则,以楚奕风的气力和身手,只怕她必要重伤!只不过救了别人却将自个儿推到危险的境地,只看楚奕风眼神诡异的在南遥呵吕巧阳的身上不停的转来转去,就可知道他必然对南遥的行为心存疑虑。
毕竟他刚刚可是看的真真切切,吕巧阳与南遥起冲突,而且刚刚还一叠声的要自个儿将其治罪,这会儿南遥却冲出来替吕巧阳说话,要说是以德报怨也绝不为过。
“皇上明鉴,隆和殿一试,臣蒙受皇恩受封新科状元,官拜相国,心中已然是感怀不已,皇上若有疑问,臣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即便是肝脑涂地亦甘之如饴!”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南遥毕恭毕敬的说道,一举一动皆似一个再合格不过的臣子了,根本让人挑不出半点儿的毛病。
可天知道,在回话的时候南遥故意加重了“新科状元”、“相国”六字,看似不经意的,实则却是在提醒楚奕风她的身份。好歹这相国之位是他亲封的,就算是装,他也得做足了面子上的功夫。
果然的,楚奕风在上下打量了南遥片刻之后,见其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表情,一扬手皇恩浩荡的说:“罢了,你起来说话!”
只等到南遥起身了,楚奕风这才总算是得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面前之人。
青衣淡漠给人以素简之感,墨色勾勒出的墨竹苍劲,隐约的却有一股卓然冷峻之感,衬得那边看似平凡无奇的面容似乎也多了几分清雅之感。
身为当朝相国,南遥这一身的装扮实在是有些素淡了,唯一的饰物便是镶嵌在头冠上成色极为一般、拇指大小的暖白玉,衣衫的料子更是市井中极为常见的锦缎,便是富贵人家都穿戴的起,楚奕风眉心一蹙,看向南遥的目光越发的幽深起来。
平平无奇,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这边是楚奕风打量了半天之后得出的唯一结论,甚至连他自个儿都怀疑,这么一个普通至极的少年郎,市井之中只怕是一抓一大把,甚至连当日隆和殿上他侃侃而谈、清傲绝尘的气度也似乎全然的消失殆尽了。
这样的人莫说是做一品相国,只怕能不能上金銮殿议政都是一个未知数!同样的,楚奕风更是不能将这些天里奏折中关于南遥的弹劾和面前这个卓然而立的少年郎联系在一起。
大肆敛财,官怒民怨,这边是弹劾南遥的奏章中指责她的罪状,可一个爱财之人,身上却有一股自在清流之风,更有文人所特有的清高之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贪得无厌敛收金银的奸佞之臣?
便是楚奕风下意识之下也未必能将南遥呵奏章中弹劾的那个罪大恶极之人联系在一块儿。
阔别三年,如今该是他们第一次站的这般近吧?当年隆和殿面试时,那玉阶着实是太高,南遥几乎都没看清楚奕风的表情,不过今日倒是便宜她能看个痛快了!
依旧是记忆中的容颜未改,眉目清朗,于清贵中透着优雅,优雅中透着威仪,面前的人就是她曾经误以为的良人啊,大楚的高高在上的帝王,那个先是利用了她,然后却是转眼用卑劣手段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小人!
“南爱卿,你可知朕许你高官厚位是为了什么?”或许是不屑于绕圈子,楚奕风一开口便是直截了当的抛出一个诱因,在他看来,南遥若是聪明的话,就该明白他为何会将其宣召入宫,若是不想死的太难看,干脆就自个儿乖乖招了,否则――
在自个儿的眼皮子底下都敢做手脚,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