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为何这般受王上宠爱。”
假王上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这要穿帮了,他得死无全尸。
骆启霖眸中闪过决绝,看来今日一战无可避免。
段逸尘握着长枪的手一紧,已做好拼死一战的准备。
骆启霖静等南宫走到他面前,低垂的目光盯着他握着刀柄的手,这是习武之人有杀意的表现。
感受到他目光落在他喉结上,骆启霖眸中一利,知道他已看出异样,电光火石间,两人已交上了手。
禁卫军迅速反应,一拥而上,太监和假王上抱头鼠窜,太监总管尖厉的声音变了调:“快来人呐!有刺客!保护王上!”护着假王上鼠窜出寝宫。
段逸尘迅速出屋,打了声哨,又飞快闪进屋内。
早已隐藏在附近的数百人,从屋顶,院墙各个地方陆续跃进。
而此时,早有所备的长鲁王宫,西门无涯寝殿涌入大批精兵,刚跃进主殿园子的数十人,还来不及进屋,便与园里涌入的兵将交上了手。
西门无涯寝宫里里外外厮杀成一片。
雪花伴着飞溅的鲜血坠落地面,不过片刻时间,园子里本是一片洁白的雪地便被浸染得通红。
骆启霖昨夜为救苑苑元气损耗大半,此时要以一敌众已是勉强,加上南宫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只觉体内血气翻涌,越来越无法控制。
挥剑杀了几个禁卫后,一个闪神间,被南宫一脚踢在胸口,骤退几步,一股腥甜翻涌至喉头,再也无法控制,闷哼一声,一股鲜红顺着嘴角低落在地上。
段逸尘已一路杀到他面前,挡在他身前,挑枪挥退了南宫的一刀,急道:“你快走!”
“本王只怕走不了了。”骆启霖冷睨着房内将他们团团围住的一众人,嘴角勾起一抹绝艳的笑意,他内力损失大半,又身陷长鲁王宫天罗地网,如何走?“你只怕也插翅难飞。”他既来了,就做好了回不去的打算。
说罢,便又举剑与段逸尘一起迎击源源不断涌入的长鲁士兵。
段逸尘听他此言,怒道:“你别忘了,颜儿还在等你!”
骆启霖眸中一凝,是呵,颜儿还在等他,她一心盼着的傅炎谋反的证据还在他身上。西门挽清那边也不知是何情况。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不能轻易再留下!
双眸变得狠厉,握紧手中的剑,把体内仅存的真气发挥到极致,毫无保留的挥出每一剑。
他知道这是自损,那又何妨?
两人跟疯了般绞杀涌入的士兵。本以为胜券在握的长鲁士兵,变得犹豫,这般不要命的杀法,他们都是头一次见。就连南宫也被震慑,不过区区二人,却以一挡百,让他们久久未能拿下。他们究竟是何人?
屋内本是杀声震天,此时却变得异常安静。一群长鲁士兵踟蹰不前,将骆启霖和段逸尘团团围住。屋里已横了大片罗叠着的尸体。
骆启霖和段逸尘已是精疲力尽,两人背靠着背,冷静的扫视满屋子围住他们的士兵。事已至此,最坏不过一死,拼到最后,或还有一线生机,他们决不放弃!
这生死一线间,骆启霖忽露出一抹隔世的笑容,“段逸尘,你我今日若同葬于此,也算人生一乐事。”若不是世事变迁,他与段逸尘又怎会相识相交,若不是世事难料,他们该还是玉凉山上那两个把酒笑对月的少年……
段逸尘一笑,温润如昔,“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如你我二人这般似仇人的知己也实数少见。”
“呵……”骆启霖眸光幽远,笑容宁静,“若你我二人,能活一人,我希望是你。”话间,空闲的那只手一握段逸尘的手,将那叠信笺交到了段逸尘手上,便飞身朝围着他们的士兵攻去……
骆启霖看着一具具倒在脚下的尸体,看着漫天鲜红,看着一步步接近的那扇密道门,眸中平静……
颜儿,我能为你做的,或许只能至此。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都快结束了……
栖傲阁的人,不能给你带回去了。我把你师兄还给你,把你想要的公道还给你,骆家欠你的,我只能还至此。
密道门越来越近,他体内的内力也几近枯竭。就在他以为要触不到那扇密室门时,“哄”的一声,密室门开了……
一张他以为再也见不到的脸映入眼帘,眸闪了闪,真的是她?她为何来了?
手中剑未停,在一片围困的血光中,对那人勾起一抹笑容,艳若春雪,温润的一声:“颜儿……”能融化整个寒冬。
苑苑的心被震碎,“夜!!!!”一声凄厉的怒吼响彻大殿,又如悲鸣,手中长枪在一片泪眼模糊中已挑飞阻隔在他们之间的无数障碍。她眼中只有他……
他被围困在一片刀剑长枪中,浑身浴血,长发散乱飞舞,嘴角挂着一抹艳红,笑容艳丽到似要凋谢。
他不该是这个样子!!高贵如竹,轻逸似仙,一身白衣,永远是一抹清冷的笑容,那才是他!
眼前的阻碍一个个倒下,眼看就要触到他衣襟,她含泪的眼中有了丝安心。
挑飞阻隔在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个障碍,她伸手去抓他衣襟,骆启霖似知道般,回身砍杀了一个士兵后,伸出大掌握住了她,对她安慰一笑。
苑苑刚欲对他扯起唇角,“嗤”的一声,骆启霖身子一僵,苑苑唇边的笑容凝固,瞪着穿透他腹部的一把明晃晃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