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帐帘,飞快将帐内看了遍,目光停在了床上,嘴角露出丝笑意,放了帐帘,向床边轻靠过去。
苑苑正合衣侧卧在他床上,似睡得很安稳,还扯了他被子一角盖在身上。
骆启霖在床边轻轻坐了下来,目光停在苑苑恬静的脸上。
她许是真累了,睡得如此沉。呼吸轻浅均匀,本就白皙的小脸显得有些苍白,是身上有伤未痊愈的原因。
不觉手就向她小脸伸了过去,快触上她脸颊时又停住,怕扰了她休息,最后还是忍不住贴了上去。
手下传来的触感,细腻微凉,如上好的瓷器。他掌下的人并未醒,只是不安的在他掌中蹭了蹭。骆启霖嘴角的弧度又勾起了些。
苑苑在沉睡中,只觉一股温暖从她脸上传来,如羽毛般轻盈,这感觉很熟悉,细细柔柔的,没有恶意,她只当是自己的梦,并未理会。
直到唇上也传来一股熟悉的温热,鼻底有另一股鼻息与她的交缠,她才隐隐觉得不对。这真的是梦吗?
缓缓掀开眼帘,一副她熟悉的眉眼近在眼前,似是知道她已醒,那眉眼的主人将眼缓缓掀开一道缝,苑苑似在那双深眸中看到了隐隐笑意。
如此熟悉真实的感觉……
是骆启霖!苑苑瞬间清醒,双眸睁大,就要动手将他推开,奈何……
苑苑盯着他淡然的脸,暗咒:再不醒,都要被吃干抹净了!这人怎么就能跟无事人般对她做这种事?
迅速从床上坐起,撇开脸不看他,瞧见帐外已一片漆黑,道了句:“你们议完了?”
“嗯,还有些细枝末节,天色已晚,明日再议。”
“西门挽清走了?”
“没有,给他备了营帐,今日他住营里。”
苑苑转头看向骆启霖:“你留他住营里?”眸中有些诧异,他转性了?
骆启霖一笑:“怎的如此诧异?本王在你心里就是小肚鸡肠的人?”
被他一眼看穿,苑苑面露囧色,也不知该做何答,只好沉默。
两人对看片刻,骆启霖一身淡然,苑苑有些不自然,气氛越来越怪异。
就在此时,有士兵来报:“王爷,酒菜已备好,送至何处?”
苑苑满面疑问:还备了酒菜?这是要作甚?
就听骆启霖道:“送到本王帐里来,去请西门挽清王子和段公子。”
“是。”士兵正欲退下,骆启霖又唤住他,“送些到傅小姐帐里去。”
士兵领命退了出去。
苑苑愣愣盯着骆启霖,他这是要宴请西门挽清和师兄?他白日里还跟西门挽清针锋相对,前几日还对师兄不满,今日议个事,竟就要同桌而饮。这男人有时候真是出人意料。
不几,酒菜便一一端了进来,苑苑看了一眼,还真是丰盛。两大只烤得油光发亮的羊腿,一只野兔,一只山鸡,还有几盘野菜。桌上还整齐的放了四坛烧刀子。这在军营里已算最高待遇了,他还真是摆了大宴。
目光落在那几坛烧刀子上。上次征战樊凉,也是议完军事后,他们两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对饮,喝的就是烧刀子。那时,她身份敏感,与他天差地别,可相处简单快乐。才多久时间,他们之间就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骆启霖看了看正看着一桌食物发呆的苑苑,一笑:“发什么呆?”
苑苑扭头看向他,他朝桌子使了个眼色:“坐吧,你也该饿了。”
不说还好,一说,苑苑觉得自己肚子在面对一桌美食时,开始叫嚣。也不跟他客气,径自走到桌前,坐了主座左边的次座。
骆启霖也迈了过去,坐在了主座上。
片刻后,西门挽清和段逸尘就进了帐。
骆启霖邀两人坐下,便拿起酒坛给二人倒了酒,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碗,对二人一举:“本王先尽地主之谊。”一口饮下。
其余二人,也无客套,只端起酒碗喝了个干净。
骆启霖见苑苑身子未好,便未给她倒酒。苑苑只得坐在一旁,无趣的看着三人对饮一碗。这么好的菜,竟不给她倒酒,那她自己来。
手伸向那酒坛,刚要碰着坛口,酒坛就被一只纤长白净的大手夺了去。
夺酒坛的人看都未看她一眼,便自顾自的又给西门挽清和段逸尘还有自己把酒满上。然后酒坛就放在了远离苑苑的另一侧。
苑苑瞪着那抢她酒坛的人,恨恨的收回还在空中悬着的手。骆启霖!你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
又看了看桌上其余二人,都是似笑非笑看着她,她不好发作,只好忍了。拿起筷子,准备朝肉进攻,筷子举了一半,扫了眼满桌子丰盛的肉类食物,全是整只,筷子怕是没用了。
把筷子“啪”的往桌上一扣,便伸手要去扒羊腿上的肉。
谁知,手才刚伸出来,就有只大手快她数倍,早已伸到了羊腿上,动作利落的将羊腿上的肉,一小块一小块扒了下来。
苑苑盯着始作俑者,他一脸事不关己,她火冒三丈:这男人是存心跟她过不去!不让吃不让喝,那让她坐在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