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说几句,不想一个“嗯”字就打发了她。
倒显得她多余!又道了句:“要怎么用,你明日与西门挽清再谈吧。”说完就欲离开。
骆启霖见她要走,伸手一把抓住她手腕,“颜儿,你是不是在躲我?”声音温润,蛊惑人心。
苑苑想甩开他大掌的钳制,却是无法挣脱。
有些恼,星眸瞪着他:“有什么躲不躲的。王爷有王爷的事,苑苑也有苑苑的责任。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躲人这件事上?”
骆启霖看着她有些含怒的眼:“既没躲,那为何刚才不进帐,进了帐连片刻也不愿待?”
不提还好,一提,苑苑脑子里又是刚刚傅舒云的话。他们那些过去,如此难以忘怀,他还在这抓着她不放做什么!
“王爷公务繁忙,还要与傅舒云叙旧,苑苑不想再劳烦王爷。”
说完这话,自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是怎么了?跟个妒妇似的。
骆启霖幽深的黑眸紧盯着她,眸中探究。
苑苑被他看得心烦意乱,又使力想挣开他的掌握。
骆启霖哪里肯放,只一味盯着她,深眸中的幽光渐浓。
片刻,他低语:“你在意傅舒云?”
苑苑一愕,她是在意傅舒云吗?不会!
倔强道:“王爷多想了。苑苑还要潜心战事,怎会有空在意她?”
“她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只是来向我道谢。”难道要说她情深义重,要追随你天涯海角?
骆启霖也不逼她,只淡道:“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自会去问她。”
苑苑皱眉,“王爷这是何必呢?只会闹得不欢而散。她对王爷什么心思,王爷不比谁都清楚?你何必在意她与我说了什么,只管在意她要与你说什么便好。”
骆启霖眸中闪闪烁烁,看她半晌,轻叹道:“颜儿,你凡事都替他人想,你又可曾想过本王的心思?”
苑苑一颤,他的心思?
她垂下眸。他的心思,她猜不透。她努力过,可最后却落得个遍体鳞伤。她不想再那样为难自己。
见她不语,也不再有想逃的迹象,骆启霖松了握着她腕的手,眼光越过她,轻道:“你只道本王心狠手辣利用你,只看见本王勾结傅炎,你又何曾信过本王?本王也是有血有肉之人,也会疼。”
帐中沉默,苑苑眉头轻锁,似在细想他的话。
骆启霖缓缓将眸移到她脸上,她小脸上有纠结。
他淡道:“若你不信本王,本王也不屑强求。本王说过的话,也不会再说第二次。信与不信,都在你。”
……
苑苑眸一颤,该走还是该留?她不知道,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
站在他面前僵了片刻,寂静难捱,磨蚀人心。她实在无法再忍受,便机械的朝帐外走去,再也没多看骆启霖一眼。
骆启霖看着她从身边走过,痛苦的闭了闭眸,她终是不肯信他。他的感情,就如此不堪?
也不再挽留,挺直背脊,任她从他身边走过。
深夜的营地,风雪交加,寂静沉默。
营地中,相隔并不远的两个营帐,此时却似有千里,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无解……
又是一夜,辗转难眠。
天边的晨光,和着渐小的风雪,带来了樊凉这个冬日的第一缕阳光,亮得有些耀眼。
这是苑苑他们来到樊凉后,见到的第一个太阳。
士兵们都有些小兴奋,直说这是好兆头。
可苑苑并没有太多感觉。
此时,她站在帐外,看着远阳从细小的雪花中缓缓窜上,心中的沉郁,反倒在这耀眼的阳光中,显得愈发阴霾。
长叹了口气,敛下眸,转身进了帐。阳光既驱不走这阴霾,她又何必再徒增烦恼。
刚在帐外,她看见了骆启霖,他也在看着那轮远阳,并未多瞧她一眼。
昨夜,想必在他心中也留下了阴影。他们,或许就只能这样了……
天光大亮,苑苑在帐内捧着本书,究竟看进去了多少?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不停的翻着书页,求个心安罢了。
士兵来报,有黑衣男子求见。
苑苑放下手中的书,“让他进来。”她知道是西门挽清,他从不失约。
不几,黑衣男子便一阵风的刮了进来,满脸媚笑:“小东西,想我没?”话间,人已跃到了苑苑面前的案几上,面朝她斜卧着,直盯着她笑。
苑苑面上一热,迅速靠到椅背上,尽力远离这个妖孽,低咒了声:“下去!这是本帅的帅案,不是床。”这个男人,怎么什么时候都没个正形!
西门挽清哪是听话的主,非但不下去,反倒又向前凑了几分,伸着脖子与苑苑面对面,细眸一眯,直盯着她看。
苑苑脑子一热,举手就往他脖颈劈去,伴着一声厉喝:“滚开!”
西门挽清早有防备,伸手捉住她手腕,笑道:“小东西,你要谋杀亲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