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宜久谈,进帐说吧。”
苑苑静看着他的脸。
他一脸淡笑,如潭的深眸中一片平静,看不出其他。
他有话跟她说?关于傅舒云?
该来的总得来。
苑苑敛了眸,转身掀开帐帘,走了进去。骆启霖跟在她身后进了帐。
帐中一片安静,只听见外头偶尔刮过的风声。
两人一前一后的立着,苑苑背对着骆启霖,骆启霖盯着她立得笔直的背影。
似是难捱这种安静,苑苑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骆启霖,稳道:“王爷有何要跟我说?”星眸灼灼,看着他。
骆启霖盯着她的眼,看了半晌,她眼中如此倔强。她明明都知道的。
暗叹了声,轻道:“傅舒云来了。”
“嗯,那便如何?”她嘴角隐有讽意,“若王爷是来告知本帅此事,不必。本帅已知晓。”
她在生气。骆启霖看出她的疏离。是气他没有知会她,便擅自做主,将傅舒云留在了营中吧。他们之间好不容易缓和些,偏又遇上这事。
“颜儿,昨夜天色已晚,怕扰了你休息,我便擅自做了主。我已让他们择日离开。”
苑苑心中冷笑,怕扰她休息?是怕傅舒云舟车劳顿,伤了身子吧。
凉凉一牵唇:“王爷是怕我将他们赶走?”
未等骆启霖答话,继续道:“王爷想多了。本帅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傅小姐不远万里,跑到这战乱的边关来见王爷,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份勇气,本帅佩服。这营里,我虽是主帅,王爷也是可以做主的,不必事事知会我。”
骆启霖只是盯着她,双眸幽深,未置一词。
见他不语,只是盯着她看,苑苑莫名烦躁。他这是什么意思?
又讥讽道:“本帅就是赶她走,她也不见得会走。既已追至这边关,她又岂会轻易放弃?傅小姐的性子,王爷该比本帅更清楚。”
骆启霖仍是未出声,只一味盯着她看。
苑苑也尽力定了心神,睁着一双星眸,与他对看。不是他有话跟她说吗?现在沉默不语是何意?
空气中半晌安静,静得让苑苑的烦躁也渐渐平息。满身的紧绷也松懈了下来,敛了眸,不再跟他斗狠。
骆启霖终于出了声:“说完了?”
这三个字,又让她抬起眸,看向他。
“怒气可消了些?”他温润的话,在房中响起。
他这一问,倒让苑苑有些不自在。她生气吗?她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些话不假思索,就那么冲口而出了。她不是不该生气的么?
“我没有生气。”
骆启霖轻叹了声,“好吧,算我会错了意。”
苑苑整理了心情,深吸口气,看着他,心平气和道:“现在外头战乱,若傅舒云不肯走,便留她在营里吧。外面也不安全,营地里许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要走要留,都随她,我不会干涉。”
骆启霖细细看着她,她眸中已平静,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样。
“颜儿,我也未料她会跑到这来。”他还是不想她误会。
苑苑笑了笑,“腿长在她身上,她要去哪,别人控制不了。你不用跟我解释。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一颗掌握不了自己命运的棋子而已,用完便被人丢弃,跟我无甚区别。”
骆启霖听她如此菲薄自己,眉头一锁,低唤:“颜儿……”语中淡淡无奈焦急。
“好了”她阻了他话,“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再纠结了。就让她安心住下吧。”不想再谈那个女人。
骆启霖见她不想多谈,也不再多言。
苑苑又道:“说说正事吧。西门挽清明日该来了,借兵的事,我今日便跟师兄说,他该会答应。”
话音刚落,帐帘被掀开,一股冷风钻了进来,夹着点点雪花,两人同时往门口看去……
苑苑一愕,即刻便道:“朱颜失礼了。”
傅舒云只是一笑,并不答话,径直走到两人跟前,向两人问安:“民女拜见王爷,拜见朱校尉。”
骆启霖眸中闪过幽光,她来做什么?
苑苑又是一愕,傅舒云竟给她问安!即刻回了:“傅小姐无须多礼,快请坐。”实在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傅舒云含笑看着似有心事的两人,“王爷和朱校尉都站着,民女不敢坐。”
苑苑和骆启霖对看了一眼,苑苑未作多想,转身朝主坐走去。
骆启霖也跟在她身后迈了步。
苑苑蓦的回首,对跟在她身后的骆启霖道:“王爷若无别的事,先请回吧。傅小姐想必有话要对本帅说,王爷在,恐多有不便。”
骆启霖清冷的眸子盯了她片刻,她脸色平静,眸中无波。
她既已下逐客令,他也不会赖着。他不过是担心她而已,淡道:“那本王告辞。”转身往帐外走去。
苑苑盯了他清冷的背影片刻,便回头,无事般继续迈了步。
帐内又恢复安静,苑苑和傅舒云都落了座。
傅舒云瞧着苑苑,苑苑抬眸看向傅舒云,问道:“傅小姐找朱颜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