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她本是来给傅舒云请安的,只是没想到却撞见了这一幕。
看到卧在长凳上被用刑的苑苑,她心中焦急,她听到了傅舒云说的:杖毙!傅舒云这是要朱颜的命!她绝不能让朱颜就这么死了!她救过她这么多次,怎么能眼看她死在她眼前!该怎么办?
当苑苑的眼对上她时,她心神忽的一定,双手在身侧握了握,眸中坚定的朝苑苑一点头,然后一转身朝御书房疾奔去。
她喘息着奔到一半时,迎面走过来一个一袭白袍的人,她看清了来人,是璟王骆启霖,想起他曾救过朱颜,或许,能先让他阻止下傅舒云,不然等她把皇帝请来,就怕朱颜已殒命。她加速朝骆启霖奔了过去。
骆启霖看着向他奔过来的李茹瑾,她神色焦急,似有话要对他说,他步子缓了下来,等李茹瑾奔到他面前。
李茹瑾顾不上喘气,就急对他道:“璟王……救救朱颜……”
骆启霖心一紧,不想她跑过来,第一句就是如此震撼的话,稳了稳已乱的心跳,紧盯着面前的李茹瑾:“怎么了?”
“云贵妃……要将她杖毙……”
乍然袭来的一股冷风堵住了骆启霖的呼吸,他心跳也断了一拍,脑中一时有些空白,为何会这样?
李茹瑾看他神色有些异样,也管不了许多,喘息着继续道:“我去请皇上,你要是能阻止云贵妃,就赶紧去挽云殿。”说完,便不再停留,继续往御书房奔去。
片刻的空白过后,一股滔天的悔恨将骆启霖淹没,他闭了闭眸,双手一紧,提气往挽云殿飞跃去。
冬日的凉风侵袭着他的面颊,不断灌进眼中的冰凉冷风刺得他心都疼痛。他一次次跃起,白色的身影如闪电般在宫中凌乱的树杈间穿梭。
他错了,将她就这么放在宫中,不闻不问,是他错了!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当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挽云殿殿门时,看到的是苑苑只着了单衣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两根粗大的木棍交替重击在她后背上,她双手被缚,瘫软在长凳上,木棍落下一次,她小小的身躯就无力的颤抖一下,双眸失神,不甘的半磕着,嘴角溢出的血丝,不断滴落在地,已汇成了小小的一滩鲜红。
骆启霖只觉一股血气上涌,就要冲破他喉头,他额上青经暴跳,急掠过去,暴喝:“住手!”
两个正行刑的太监吓得手一抖,看向来人,手中举着的棍子“哐啷”掉到地上,他们从没见璟王如此愤怒过,那眼神就已经将他们生吞活剥了。两人吓得在原地直哆嗦。
骆启霖跃到苑苑跟前,眸中一片痛色,看着她已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后背,他痛心的咬了咬牙,迅速解开她被捆缚的双手,将她被褪的衣服轻轻盖在她已皮开肉绽的后背上,又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她身上。
然后蹲到她身前,心疼的轻抚着她满是冷汗的惨白小脸,急唤她:“颜儿,颜儿!”现在让她趴着才是能让她最不痛的方法。
苑苑疲累的将眸掀开了些,唤她的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真的会是他吗?模糊的看到了面前人的脸,她气若游丝的问:“骆启霖?”还是不敢相信。
“是我。”面前的人声音轻柔,却是坚定,“你先好好休息,一切有我。”
真的是他……他说,一切有他。苑苑身心慢慢放松,静静趴卧在长凳上。
傅舒云看着从头到尾都未将她放在眼里的骆启霖,恨得咬牙切齿。在身侧紧握成拳的双手,指甲已刺破了手心的皮肤。
疼痛让她从恨意中清醒,心中一阵急恼,为何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她本可要了朱颜的命。
看着骆启霖冷道:“璟王无权阻止本宫对要杀本宫的人用刑。”
骆启霖缓缓站起,已将初见这触目惊心一幕的那股急怒平息,冷看向傅舒云,“云贵妃好像弄错了,朱颜不是后宫之人,是朝廷命官,你无权对她用刑。即便她有错,那也是交给朝廷处理,而不是云贵妃你动用私行。你擅自对朝廷命官用刑,已触犯了刑法,是要被降罪的。”
傅舒云越听越气恼,他竟用刑法来威胁她!怒极反笑,声音尖利:“本宫还没听说过,这后宫发生的事,本宫不能处理的!”
骆启霖眸一利,冷睨着傅舒云:“那本王今日就告诉你,后宫发生的事,只要关系到朝廷命官,别说云贵妃你,就是皇后,也无权处理。”
傅舒云气得双手发抖,恨恨瞪着他:“璟王如此包庇要杀本宫的人,你也罪不可恕!”
骆启霖淡淡看着她:“你说朱颜要杀你,证据呢?”
傅舒云冷哼了声,死死盯着骆启霖,“玉淑,你告诉璟王,刚才发生了什么。”
玉淑上前一步,将之前屋内发生的一切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骆启霖听完便寻出了里头的漏洞,淡勾了下唇角,“玉才人说得很清楚,本王也听得很明白,这燕窝,是朱颜送到云贵妃面前的,但经手的不止她一人。云贵妃如此心思细密的人,怎会连这点都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