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脖颈间,闷闷的出声:“颜儿,我只是不满皇帝他对你太殷勤,没有别的意思。”
他柔软的话让她的那股恼意渐渐平息,轻缓的道:“夜,现在的局面,我们谁也控制不了,都只能小心谨慎走好每一步,一步错,我们就可能满盘皆输。”
又忆起骆程昊的那句“若朕就偏要一样呢?”,又是一阵胆寒。“帝王心难测。皇帝如今对我的好意,心思不可能单纯,我若过于不顺他意,只怕……你我都要万劫不复。”
她郑重的话让骆启霖眸中一凛,颜儿语中的沉重,他不会听不懂,骆程昊必然是跟她说过了什么。如今时间紧迫,有些事也容不得他再犹豫了。
将身边的人更紧的搂入怀中,“颜儿,你记住,无论我做什么事,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
苑苑靠在他怀中,默默不语。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们都已无退路,将来的一切都未知。她是不是该狠心些?设法让皇帝废了傅舒云,早日扳倒傅炎,他们才可能有胜算。
只是,傅舒云跟夜……他们真的就只是过去了?夜真的能眼看傅舒云被废,而无动于衷?
心绪已乱如麻,混沌中听到骆启霖在她耳边轻语:“好了,别想了。你能不能先把我的袍子拿来,总不能让惜羽的四王爷光着身子出去见人。”
这暧昧的一句耳语,让苑苑无心再想更多,红着脸呓语了两个字:“等着。”迅速穿好衣裙,在骆启霖含笑的目光中,头也没抬的跑去替他拿袍子了。
两人都整理好出屋后,骆启霖便先回王府,经过校尉府的大院时,眸在昨夜射进校尉府的那一箭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便脚步不停的出了校尉府,他还有件事要去办。
苑苑目送他出了校尉府,长舒口气,便往正厅走去。这皇帝让她歇个够,才歇了两日,便发生这么多事,一点也不比那朝堂的明争暗斗轻省。
她还是早些择日上朝去,也好早日将傅炎那奸佞小人摸个清清楚楚,皇帝那边就见机行事好了。
跨入正厅时,西门挽清、段逸尘和西门皎月都在。
苑苑环了屋内三人一圈。
两个男人分坐在堂内左右两边,隔得八丈远,都是一脸的阴沉,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仇人一样。见她进来,齐齐盯着她沉默不语。
西门皎月倒是满脸兴奋,眼睛都放光,立马就停了在屋内不停徘徊的步子,三步并两步的跳了过来,还往她身后张望:“骆启霖呢?”
“走了。”
西门皎月“哦”了一声,这才收回了目光,有些兴趣缺缺,“他没事了?”
“应该是没事了。”苑苑将眸扫向西门挽清,他还要继续留在这校尉府?
西门挽清岂会看不懂她眼里的鄙夷,从椅子上起身,缓缓走到她身前,细眸深沉的看着她。
苑苑面色寡淡,“西门挽清王子可是有话跟本校尉说?”连声音也是袭人的凉。
杵在一旁的西门皎月被冻得一个机灵,赶紧就闪到了一边。眼珠子在苑苑和西门挽清身上来回滚。这天本就够凉了,颜儿姐姐的声音比这天还凉。二哥是做了什么让颜儿姐姐不高兴的事吗?从昨夜就都怪怪的。
段逸尘一直不动声色的坐在一边,看来颜儿是要赶西门挽清了。
西门挽清一双细眸从头到尾就只落在苑苑身上,她对他的冰冷在他预料之中,可眼底还是滑过一抹痛色。
随后细眸一定,盯着苑苑沉声道:“我与朱校尉有话要说,还请其他人回避。”
苑苑还是面无表情跟他对看,只是心中已开始揣测。他到底要说什么?
西门皎月二话不说,眼珠子还在两人身上来回滚动,人就已经飘了出去。看来事态严重,她就别凑热闹了。
段逸尘也从椅上缓缓起身,眸从二人身上扫过,便沉稳的迈出了正厅。
屋内只剩苑苑和西门挽清二人。让人屏息的寂静充斥在屋内的角角落落。
片刻后,“你是不是想扳倒傅炎?”西门挽清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种难捱的寂静。
他什么意思?明知故问。苑苑心中疑惑,还是面色沉冷的盯着他,他必有下文。
“我有傅炎谋反的证据。”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此时心内已翻江倒海,表面的平静都是竭尽所能在维持。他将傅炎谋反的证据都抬了出来,将长鲁至于险境,无非是想一赌。
苑苑静看着他,星眸里的光亮幽暗,鄙夷愈深。她不会天真的认为,他是要白白将这证据交给她。
“西门挽清王子想做什么,何必拐弯抹角?朱颜是爽快之人,不善玩猜字游戏。”
西门挽清眸中一沉,有种决绝翻滚而过,低沉的声音死板冷硬:“证据,我可以给你,条件是,你必须跟我回长鲁。”
寂静,让人通体透凉的寂静,屋内明明站着两个人,可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苑苑静看着西门挽清的脸,眸中的晦暗如漩涡般逐渐转浓,酝酿着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