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刚刚自己有些失态了,忙敛了厉色,敷衍过去:“这丫头最爱胡说八道,谁知道她又说出些什么难听的出来,在这宫中对皇亲国戚出言不逊总是不好的。”
苑苑也就一笑而过。
见她没再深究,西门挽清算是松了口气,环了这木瑾殿一圈,眸落在沉静坐于桌旁的苑苑身上,这骆程昊将她留在宫中,还安排进了后宫妃子的寝殿,要说毫无私心,打死他也不信。
有些担忧的对她开口:“皇帝让你搬进这后宫妃子寝殿将养,实有不妥,怕是心思不纯,你自己要多小心。”他现在还有皎月的事急需处理,也不能在这陪她太久。
苑苑笑了笑,似有嘲讽,“嗯,我会小心的。”这皇帝的司马昭之心,怕是已人尽皆知,她想装糊涂都不行了。
“那你好生歇着,我回头再来看你。”
“嗯。”
西门挽清又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出了木瑾殿。他得赶紧先跟西门皎月这丫头说清楚,千万不要让她想嫁骆启霖的事让小东西知道。
苑苑静坐在桌旁,随手倒了杯水,垂眸慢慢喝起来。
温热入喉,心下却冰冷,这木瑾殿的热水倒是备得勤,时时刻刻都是温的,不凉不热,刚刚好。这热水却让她有如喝下针刺,扎得她寝室难安。
这些除了是皇帝交代,别的人怕是没有这个心思,来管她这个只是借宿在此一段日子的人。
那她接下来该如何做?皇帝赏识,是她的一个筹码,也是可以让她瞬间入地狱的一柄利剑。行差将错一步,她就可能满盘皆输。不止她的命,可能连骆启霖的命也要搭上。这种事情,绝不能发生。
她虽没入他的后宫,却是他的臣子,也是他的一枚棋子。骆程昊的心思不可能那么单纯,他赏识她,也想用她控制骆启霖。
放下手中茶杯,霍然掀眸,但她这枚棋子,不想只任人摆布。
“本王不会答应这门婚事。”他语气平缓的对她道,打算心平气和跟她说这件事情,这西门皎月的性子他多少了解一点,你越是强硬,她越是跟你对着干。
“为什么?”
“你既知道本王心里有别人,又何须趟这浑水?”
“我不管你心里有不有别人,我就是喜欢你。”她倒坦白的很。
骆启霖只觉头疼,还是耐着性子劝说:“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你只见过本王两次,对本王根本不了解。有更适合你的人。”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本公主就觉得你最合适。现在不了解,以后可以慢慢了解嘛!”她倔性子又上来了。
“可本王不想再了解别人了,本王心里只会有一个人。”他是诚心在跟她谈,知道她是孩子脾气,本性不坏。
“我知道,朱颜姐姐嘛!她是很好,可皎月也不差啊!”
她的话让骆启霖愣了愣,她竟唤颜儿姐姐,看来,颜儿已把这个丫头收服了。心中欣慰,颜儿就是不一般。
话也没有之前僵硬,轻道:“你一国公主,很多人都要踏破门槛求的,何苦嫁给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
西门皎月瞪着他,小巧的鼻孔也委屈的一张一合,“你也知道很多人求的啊!我自己送上门你还不是不要!我说了不让你好过,本公主说到做到!你不娶,我就偏要嫁!”
骆启霖头疼欲裂,她还真是软硬不吃,现在说什么她怕是也听不进去,没必要跟她再浪费时间,叹了口气,“你再好好想想,本王先走了。”
也不理她在他背后一通嚷嚷,疾步离开了这个让他头疼的地方。
出了西门皎月的寝殿,他看着木瑾殿的方向,停下了步子。也不知她可好?皇帝可有为难她?西门挽清该是日日去看她,这西门挽清倒好,借着使臣的借口,赖在惜羽皇宫不走了。
踟蹰了一阵,最终还是扭头走向了宫门的方向。他现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她一见他就冷言冷语,如今又多了个搅局的西门皎月,只能等把这事处理好再说了。
一眨眼,苑苑在宫中已住了大半月,知道皇帝有意隐瞒了她小产的事,只对外说是被李茹瑾害得掉进驭荷池,重感风寒,在宫内将养。
苑苑心中哀凉,她的这个孩子,就连走也走得没名没分,甚至都不能被世人知道,只有她自己将这枚苦果默默吞下。
皇帝几乎日日都会来看她,要么是跟她随意聊天,偶尔也会谈谈朝中政事,要么就干脆只饮茶下棋。
他没有过多的举动,苑苑也就若无其事的跟他以正常君臣相处。
让她没想到的是,皇后竟也来看了她,都是正常的嘘寒问暖。
这皇后倒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没有傅舒云的倾国倾城,倒也是温婉贤淑,别有风韵的美人。
她没有刻意的与苑苑拉近关系,苑苑倒觉得她比傅舒云更好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