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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悠悠转向傅炎:“傅丞相,如果朕没记错,你也是淮平人吧。”
傅炎赶忙上前一步恭敬俯首回话:“皇上好记性,老臣正是淮平人。”
骆程昊一笑,“你们淮平一个小地方,还真是没少出人才,看来真是人杰地灵啊。”语里竟有难得的轻松。
“皇上过誉。”傅炎赶忙搭腔。
“朕还记得,已告老还乡的前御史大夫刘言常与你是同乡,也是淮平人。”
“是。”
此时,一直静听骆程昊和傅炎旁若无人寒暄的苑苑出了声:“皇上。”
骆程昊看向她,这女子还真是大胆,竟公然在大殿上打断他与臣子的交谈,姑且看看她要说什么。
“您提到的前御史大夫刘言常,正是朱颜的远房表舅。”
骆程昊深敛的眸似顿了一瞬,“哦?竟有此等巧事。”
却见她似早料到傅炎有此一举,唇角微翘,把头微偏,星眸灼灼闪亮对上了傅炎:“朱颜倒是没少听表舅说起傅丞相。听闻丞相为国为民,劳心劳力,丰功伟绩,朱颜甚是佩服。只是不知为何,两年前开始,竟是甚少与朱颜表舅来往,表舅说起此事都甚是惋惜。”
骆启霖心中大石落下,眼中闪过赞赏,嘴角似都有抹笑意,他早该料到的,她不是一般女子。一番说词,表面客气,竟是把傅炎暗讽了一番,告诉傅炎,她知道他与刘言常的疏远是因为他陷害了她父亲。
她在议政大殿上,面对傅炎的质疑如此淡定,四两拨千斤,就把傅炎的暗箭反挡了回去,这才该是他欣赏和喜欢的女子。
苑苑这番说词倒让傅炎愕了一瞬,不想她如此镇定,反倒恭维了他一把,还把问题推到了他身上。
但他毕竟官海沉浮多年,立即就定了心神,笑道:“看来是老夫疏忽了,改日定当登门与刘兄道歉。”
苑苑对他浅浅一笑,大度的朗声道:“丞相严重了,何来道歉一说。朱颜的表舅只是念同乡患难情罢了,知丞相公务繁忙,怎会有过多时间与已告老还乡的他闲话家常。”
傅炎听她话里话外都是在暗讽他,心中一股恶气,却无它法,也只好顺了她的话:“呵呵,刘兄如此通情达理,让老夫惭愧。那老夫就只能先请朱颜侄女替老夫代问刘兄好了,待老夫告老还乡之日,定与刘兄畅快一叙。”
苑苑还是一副镇定的笑脸面对他:“朱颜定将丞相好意转达与表舅。朱颜在此先谢过丞相看的起朱颜的表舅,不嫌弃他已是闲云野鹤。”
傅炎牙槽已咬得“咯咯”作响,面上仍是和煦,似责怪的笑回她:“朱颜侄女这是要折煞老夫了,可不要再如此说。”
苑苑一笑,不再看他,又面向龙椅上的帝王。
她刚刚与傅炎的你来我往,龙椅上的骆程昊看得明白,这朱颜面上客气,实则对傅炎不满,而老丞相竟是拿她无法。
不觉在心中好笑,如此老谋深算的傅炎,竟是在一个丫头这吃了暗亏,让他心情大好。
看着脚下已面向他,又堂而皇之与他对视的女子,脸上浮出了丝高深莫测的笑,又看了她半晌。
出口的话不似之前刻板,竟有些像与她闲聊:“朱颜,你这一身本事从何学来?”
他这一问,又让刚放下心的骆启霖屏息凝神。他除了给她新的身份外,所有一切朝堂上发生的事都无法预料。他昨日除了领她回来,就再也未见过她,一切只能靠她自己。
他忐忑中,苑苑却毫不犹豫就答了:“民女家中开有镖局,自幼与父亲习武。父亲曾在军中服役,听他说过不少将帅的英雄事迹,民女心有向往,所以就读了些兵书,父亲也甚是支持,所以养就民女一身男儿本领,却对女儿家的细活一窍不通。”说着说着脸上浮出丝笑意,是有意为之,笑看骆程昊,“还望皇上不要见笑。”
她知道自己的说辞漏洞百出,现下唯有转移皇帝的注意,才有可能逃过一劫。
骆程昊又怎么可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漏洞,却并未深究,只是笑了笑,辨不清意味,“你还真有个好父亲,才能养出你这么出色的女儿。”他有意放水,谁也莫可奈何。
“民女谢皇上夸赞。”苑苑总算是舒了口气。
刚放下些心,又听骆程昊问道:“你又怎么做了朕四弟的贴身护卫?”
这一问一出,大殿下的人心思各异。
骆启霖愕了一瞬,掀开一直磕着的眸看了眼龙椅上的骆程昊,见他神色轻松,并未有责问之意,便又垂眸淡淡看着脚下地面,只是一颗心一直悬着。
他知道骆程昊之前已是有意放水,如若要抓颜儿的把柄,刚才便已抓了,只是不知这一问又是何意?
傅炎是一脸的欣喜,这臭丫头公然在大殿上给他难堪,他倒要看看她会有怎样的下场!
苑苑神色都稍乱了一瞬,事关骆启霖,她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淡然,她怎样都不要紧,但不能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