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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苑默默无声的哭泣,不断滚落的泪似也将她心中久已积蓄的压抑倾泻了出来。
她闭眸缓缓靠在身后的他怀中,抬手轻扣住他拥在她腰身和胸前的两条手臂,轻唤了声:“夜……”
“我在。”他将她更拥紧了些。
他总能撩动她心中最柔软的那个部分,在他面前她落泪的次数越来越多,似乎在他面前她会变得软弱。
这也让她知道,自己其实也只是个普通女人。
她像一只飞倦的鸟儿般,需要这样一棵大树能让她栖息停靠。只是,注定这棵她期盼的大树不会属于她。
泪,落得更凶。
久久,房内悄无声息,苑苑似是哭得累了,靠在背后的男人怀中休憩。
“扣扣”有人敲响房门,惊醒两人,骆启霖松开苑苑,两人一同回身往门口看去。
是段逸尘,依旧是这几日以来阴云密布着的一张脸,让苑苑都疑惑,师兄的温润如玉何时不见了?
他端着手中放着两碗药的案迈了进来,将案置在桌上,还站在铠甲前的两人立即朝桌子靠了过去,喝药时间到了。
段逸尘一手端起一只碗递给两人。
骆启霖接过,看着苑苑手中那碗黑漆漆的药,她不久前才喝过一碗,这碗是?
已问了出来:“颜儿喝的什么药?”如果他没猜错,她喝的两碗药中有一碗应是安胎药。他如此问,颜儿该是要记起她有孕在身的事了。若再不说出来,看他日后如何罚她。
看着她低头把手中那只碗当宝贝似的样子,唇角勾了勾。
苑苑未出声,段逸尘就已替她答了:“调理身子的方子。她受过伤,风寒又未好,体虚气血弱,身子再不好好调养就该落下病根了。”
骆启霖闻言,蹙了蹙眉,看了眼似有躲闪的苑苑,她只埋头顾着赶紧把那药喝完,根本不管他跟段逸尘刚说了什么。
段逸尘也还是那一脸寒霜,看不出所以然。
他虽有疑,也不再追问,一口将手中的药饮下。
当日,就是段逸尘道出的颜儿有身孕,何以现在这两人都似不知道这件事般?
这两人,到底在瞒他什么?
待段逸尘走后,骆启霖扳过苑苑一直躲闪他的小脸,迫她看着他,“颜儿,本王再问你一次,你喝的到底是什么药?”
骆启霖深眸暗了暗,他给了她机会,可她白白浪费了。如此重要的事,她竟跟段逸尘一起瞒着他,他竟是比她师兄都不值得信任么?
哼,很好,她既不愿说,他又何必强求,到要看她能瞒他到什么时候,难不成还能瞒他一辈子?
脸上的冷然暮然收敛,换上了醉人的柔意,只是这柔意未达眼底,轻抬起她下颌, “颜儿既这么说,本王就相信。颜儿也要谨记本王的话,敢骗本王,定不轻饶。”暖暖的气息轻拂上她小脸,却将她冻得浑身冰凉。
看着她似在他手下轻颤了下,勾唇一笑:“本王相信,颜儿是绝不会骗本王的。”又给她下了剂猛药。
他的话将苑苑彻底冻结,他说相信她绝不会骗她,可她骗了他,还不止一次。待东窗事发后,他必定要恨死她。
愣对着他的小脸上闪过惊慌,眸里都是狼狈的慌乱。
她的这些情绪一丝都没逃过骆启霖的眼,深眸眯了眯,她果然在骗他!
不急,反正有一辈子时间惩罚她,她现在要瞒随她好了。
放开她下颌,笑着执起还呆愣的她的小手往门外走,“今日都累了,你我先歇着,明日本王带你去逛樊凉城。”
苑苑微愣,对着他若无其事领着她的背影疑惑的蹙了下眉。
这事就算过去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还是她多心了,他并未起疑?她有时候真是看不懂他。
也只能随着他步子,被他拉进了她原来住的寝房。
屋内的陈设基本未变,她房里本也没多少东西,一张简单的榉木镂空雕花大床,一个檀木衣柜,一张方桌,再就是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具,简洁如同一个男人的居所。
房间经过整理已整洁如新,只将床褥都换了新的,然后便是新添了一张梳妆用的几柜,几柜上立着一面能映出大半个人身的铜镜。
苑苑盯着那面铜镜出神,从她记事起就没有用过多少女人的东西,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会忘了,其实她也是个女人。
记忆中,她很难寻到自己立在镜前的模样。
于她来说,舞枪弄剑,驰骋沙场已占据了她生命的大半,像其他女人一样在镜前顾盼摇曳的时间几乎没有,即便是立在镜前,她看到的也是一个着着男装,半男不女的人。时间一长,她也就没有心思再流连在镜前了。
今日此时,当看到这样一面铜镜,她竟又有了想一探究竟的心思。刚想朝那铜镜迈步,骆启霖就拉着她手把她拽到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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