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羽是他推不了的责任,能留给那个女人的时间太少……
他欠她的,一直都欠……
而他亏欠的那个女人,现在正躺在长鲁军营主帅西门挽清的床上,背对着西门挽清,被一只大手牢牢的困在他怀里。
她背后的人闭着眸,一脸安然,嘴角噙着隐约的妩媚笑意,将脸靠在她墨黑的长发上,闻着她发间干净的幽香。
而她一直睁着眼,死死盯着被风吹得一鼓一鼓的营帐布。
惜羽的营帐布是白色,而长鲁的营帐布是墨绿,两营大相径庭的营帐布似乎都在讥讽她,讥她的委屈求全,讽她的忍辱偷生。
她背后的人呼吸沉着均匀,却不是那个她熟悉的人,不是那股熟悉的竹香。
她睡不着,陌生的气息让她不安,时刻煎熬她已疲累的心,她竟不知廉耻的跟另一个男人躺在了一张床上。起初她还挣扎,现在已经认命。
她回去后要怎么面对他……
天露微光,一夜煎熬,苑苑终于在疲累的不安中昏睡过去。
西门挽清却已醒,细眸落在又背对他躺了一夜的人身上,他明明夜夜都能感受到她极度的排斥,可她还是安静的躺着,他也将她的排斥视而不见。
他西门挽清也沦落到自欺欺人的地步,唇角勾起的妖媚笑容是嘲讽。只要能将她留下,自欺欺人又何妨。
小东西,本帅狂妄,不可一世,却栽在你手里。你要何时才会回头看本帅一眼?
他就这么看着她,直到红日初升,天光大亮,才从床上轻翻身下床,唯恐惊醒了浅眠的她。
出帐后叫来了亲信,把一封信交至他手中,吩咐:“本帅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务必把这封信交到我父王手中。”
亲信从他手中接过信,“属下定不辱命。”
“还有,在民间散播些关于西门无涯的言论。诸如,他贪图王位,枉顾长鲁安危,压了大将军端木彧一家逼本帅撤军。趁父王重病,本帅出征,私理朝政。”
“属下明白。”亲信即刻别过,又马不停蹄的奔往长鲁王宫。
西门挽清立在营地中央久久未动。
朝中异动,西门无涯掌权,他陷于被动。
他处心积虑这么久,万不能让西门无涯那贪婪之人趁机夺了王位,他一但继承王位,长鲁的未来堪忧。
自己如今之举,不过是延缓撤军时间罢了,不甘心就这么走,总要跟骆启霖讨点什么回来。长鲁两万士兵的命不能白白葬送在此。
回首看了下他的营帐,或许,能将里头睡着的那个女子带走,就是他跟骆启霖讨着的最大战果。
此时,跟他看着同一轮初升朝日的骆启霖,负手立在朝阳下,整齐的穿戴好了一身白色缎面锦袍。
今日开始,他还是那个清冷坚不可摧的骆启霖,还是那个要为樊凉为惜羽赢得胜利的骆启霖。
萧然远远站在他身后,仔细凝着他朝阳下清冷的背影。主子好像恢复了,但又好像缺少了些什么……
空中一声悠长的鹫鸣,两人同时抬头看去,夜雪正绕着苍宇盘旋,时近时远的戏了一阵,便毫不犹豫的往营地外飞去。
骆启霖转头和萧然交换了下眼神,萧然便追着夜雪而去。
骆启霖看着夜雪飞走的方向,夜雪,你到底去哪?在找什么?
萧然一路随着夜雪,追出三里之外,越跟越疑惑,夜雪飞往的是长鲁军营的方向,它到底要去干什么?
他是继续追着它去,还是先回禀王爷?只犹豫了一刻,便又一路跟了过去。
长鲁军营上空,夜雪徘徊不去,西门挽清已经看见了它,勾了勾嘴角,这家伙还真是忠心耿耿,他要是一箭把它射下来,小东西会恨死他吧。
它迟早会暴露小东西的行踪,明知留它是祸害,他却不得不留。
长鲁军营外的一个山坡上,一片草木茂密的丛间,萧然隐在那,眉皱得死紧。
夜雪竟真的是飞到长鲁的军营来了,而且看样子不是偶然,它在这一直逗留不走,长鲁的营地中到底有什么如此吸引它?
似乎有个答案埋在他心口,呼之欲出,只是迟迟不敢相信。
长鲁主帅营帐一个掀帘而出的声影拉住他的视线,让他死皱着的眉暮然一松,与瞪大的眼一起成了一片不敢置信。
是她!真的是她!她真的没死!
心中一时悲,一时喜。
她没死,主子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可主子一但知道她没死,只怕又会以身犯险,过来寻她。
还有……
她竟从长鲁主帅的帐中出来,主子知道了,该要痛彻心扉了吧……
接下来看到的情景,更是让他瞪圆双目,呼吸都窒了一瞬。
长鲁主帅西门挽清,见到走出营帐的她,竟疾风般刮了过去将她一把抱在怀里,而她,竟没有丝毫拒绝之意!
怎么可能?朱颜跟西门挽清……
那主子……
眸里有了愤怒,她怎么可以这样!主子在惜羽营地心心念念盼她回去,可她,竟在这里跟敌军主帅亲亲我我!要将主子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