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所道,既未高抬,却又这般令人舒服,胥留留颊上终是一红,和羞而走。
祝掩见状,却是未动,失神一刻,心下暗道:这胥姑娘,生得也不难看呀!若是多显显女儿娇羞,不失是个美人儿才是!
思及容欢公子,祝掩方记起宋又谷同闻人战两个活宝,腮上一涨,长长叹了口气。
当天过酉时,四人才出了绝弦镇,雇了条小舟,便欲上那鸡鸣岛。
夜色尚不浓,朗月天星倒是相应成辉,直照的湖面鳞沦耀耀,甚有别趣。
舟行约莫半柱香功夫,七拐八弯,方到了一处岛前。
祝掩取了火折子,于身前一晃,火光乍起,正照见岛上一块巨大路牌,歪歪扭扭书了三个大字:鸡鸣岛。
宋又谷见状,立时挺身跃出小舟,两足方一着地,这便急急上前将那木牌一抱,喃喃道:“这字,是游前辈写的?”
闻人战冷笑一声,也不应他,反是将掌内船桨一摇,便要将小舟驶离。
宋又谷一看,抬声直唤:“你这滑头,要往何处?这岛上遍布机关,难不成你想害死本公子?”
闻人战仍是不睬,反倒悠悠然哼起了曲儿。
“闻人姑娘,这是”胥留留虽已止不住笑,却仍轻声询道:“这鸡鸣岛,可是还有旁的入口?”一语未尽,已见宋又谷提了袍尾,屏息贮气,飞身一跃,单脚已是踏上舟尾。
闻人战听得声响,头也不回,腕上使力,便见那小舟陡地向前一挺,几要将宋又谷闪到湖里去。幸祝掩手疾眼快,一掌拢了宋又谷肩头宋又谷也是机灵,借力前倾,将满身力道自左而右一换,直带得身子悬空转了三转,这方磕磕绊绊回返船上。
“你这小滑头,见本公子孔武机敏,心知暗盗不行,便要害命谋财不成?”宋又谷胸前憋闷,捡了闻人战身后空处一坐,这方拎着袍尾,于掌中一拧,攥出些水来。
“你这泥鳅,连住店都凑不够银子,一路南下,还不是舔着面皮蹭吃蹭喝?本姑娘想害命是真,谋财?难不成我眼热你那一屁股债?”
宋又谷心知理亏,口唇微张,却也着实无话,倒是祝掩见状,轻声询道:“闻人姑娘,方才那岛莫非不是鸡鸣岛?”
闻人战不由得意,脆声应道:“我又没说它是。”
“那还立块牌子。”
闻人战回身,白一眼宋又谷,噘嘴叹道:“那是你笨!可有瞧见那鸣字,口同鸟分的甚开,倒似鸡口鸟,而那岛字,独在那鸟字下面?”
“莫非是说自那木牌所立之处,过四点水,见一座山,那有山的小岛,方是鸡鸣?”
闻人战咯咯娇笑,甩了船桨,拊掌褒赞:“胥姐姐当真聪明。自那鸡口鸟岛,若行舟依次得见四岛,正面皆有溪流入湖口,方算找对了方向,四溪入湖,一条多不得,一条少不得,再向内,便可见一小山,那岛,方是鸡鸣如若方位不对,定会晕头转向于这岛群来回兜转,寻不着其真正所在。”
胥留留不由巧笑,轻声应道:“少时同父亲多行此类字谜,未曾想,闻人前辈同游前辈,尚有如此闲逸情致。”
“怕是只有老滑头,才教的出小滑头。”宋又谷沉了声,喃喃低道。
“哪里滑头?我游叔叔,可是实诚的很,专门立了牌子,给那外人指路。”
闻人战同宋又谷互不相让,唇枪对舌箭,口沫四溅。
祝掩同胥留留二人尚不及细辨方位,耳内一阵嗡嗡不止,人已是到了鸡鸣岛前。
“好浓的杏花香气。”胥留留初一登岛便道。
“那是自然,若是白日前来,景色定是更佳。入岛一路,遍地杏树。”
“那个”宋又谷一路走得胆战心惊,几已紧贴闻人战后背,轻道:“不是说,鸡鸣岛上,机关处处嘛?”
闻人战娇笑:“游叔叔确是请了十三十四叔往岛上,一作暗器,一布阵法,不过,全是在那鸡口鸟岛上,这鸡鸣岛,可是没什么花头。”
宋又谷闻声,终是长纳口气,又再狠狠吞一口浓唾,折扇一摇,已然走在了闻人战前头。
行三刻,又桥又路,诸人已见身前山腰数座石屋,屋内外皆有灯火,恰将屋前一丛梨树映成鸭卵青色。
闻人战见那灯火,两掌轻扯了左右各一细软发辫,绕指数回,脚下早是一蹦一跳向前,确似那在外饱食后欣然返巢的野雀儿。
然,半柱香后。
闻人战笑意凝结,失神而立,泫然欲泣。
石屋之内,空无一人,桌椅散乱,陈列狼藉。
“这怎成了空岛?”宋又谷话音未落,已感臂上被胥留留轻掐了一下,一个不备,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