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温度计放好,邢烈火几乎没有看她一眼,而是侧身顺势将怀里的女人裹紧,把她不听话露到外面的胳膊塞进了被窝,那只大手还在她小脸儿上爱怜的轻抚了抚,黑漆漆的眸子里全是宠溺的神情。
皱眉,揉眼睛!
睡得迷迷蒙蒙的连翘被他这么一触弄,娇小的身子就动了动,半梦半醒的轻轻呢喃了一声:“火哥!?”
声音软软的,带着睡意的朦胧。
不自觉地勾起唇,邢烈火拍了拍她的后背,悄声安抚:“没事,乖乖睡。”
“嗯!”轻声哼唧了一下,连翘扭了扭身子眼睛都没睁又睡过去了,大约是睡得比较舒服,太舒服了,就扯着唇笑着往他胸口上蹭,脸上两个梨涡特别逗人稀罕。
“小疯子,睡着了还笑。”邢烈火怜惜地将手指插进她的头发轻轻摩挲,他知道这是她喜欢的安抚睡眠方式。
“火哥,你弄得我真舒服……”女人轻轻喟叹!
好吧,连翘说的也是这个动作的事儿,可是她含含糊糊的这么一句话,太容易让人遐想了。
邢烈火唇角一抽搐,觉得身子不由自主的紧绷。
咳!
到底还是有外人在场,他忍住了要覆上去亲吻她的想法,大手只是爱抚似的沿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的轻拍。
“快睡,别磨蹭。”
这举动,这神情,这怜惜,对旁边瞧着的易安然来说,无意于凌迟……
她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觉得连脚趾头都在疼痛,浑身无力到想要直接晕过去,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没有了这个男人,她连骨头缝儿里都是凉的。
所以,她还是得等,等机会!
测体温,这短短的五分钟,对她来说,既短又长,想短又想长,矛盾得让她想杀了自己。
她爱的男人近在咫尺,偏又何异于天涯?她只能贪婪的,贪婪地望着他俊朗得宛如神祇一般的脸庞,其余的,连一根指头都触不上……
安静的病房,落针可闻。
大约是被子捂得紧了,连翘这回睡得不太舒服了,又把手臂挥了出来,她是睡神转世,睡迷糊了也基本上忘了自己拥着的男人是个伤员,小手直接就缠过去抱他的脖子,小脑袋直往他身上钻。
咝……
忍着被她蹭得一身的痛,邢烈火知道这女人睡姿不雅,睡样不端,睡容不整,却拿她没半点儿办法,只能又无奈又好笑地再次替她盖好被子,将唇凑到她耳边低低哄:“乖乖地,别乱动!”
寂静的空气里,他的声音低沉而暗哑,像是饱含着某种说不清的情绪,还有极致的性感。
“热……”连翘含含糊糊喃喃,那声音轻得像暗夜呢喃,像梦里低述,带着她在这个男人面前独有的娇气和撒娇。
“小疯子,不听话老子要揍你了?”一把将她拢紧免得她凉着,邢爷那动作像是一种要将她揉进自个儿身体的冲动。
不过,到底他还是妥协了,不再勉强她盖好被子。
而他的视线始终都在怀里的听话睡去的小女人身上,一秒种都没有抬头,似乎房间里的另一个女人压根儿就是空气。
神情专注,忘我而沉迷。
终于——
五分钟过去了,易安然低垂着眸子,收回了男人递过来的温度计,深深地望着那个眼神都没给她的男人准备离去。
而这时候,那个睡着的那个女人,那讨厌的手又不小心摸到他的伤口,他却只皱眉不阻止。
受不了了,易安然觉得自己真的受不了了,她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那个女人,她怎么能这样?
那个女人,她究竟在干什么?
在她的记忆里,烈火是那么的高高在上的男人,他怎么能纵容一个女人这么对他,而他却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还要紧紧的抱住她?
不行!
暗暗咬着牙,她觉得自己的忍而已经到了极限,紧绷了半天的神经在断裂,而她的理智之门在关闭!
实在憋不住心里压抑的难过了,她颤抖着身子,低沉了嗓子像个护士似的小声叮嘱。
“首长,您身上有伤,这样睡不合适。”
说完,按住狂跳不已的心脏,转身低着头转身……
“站住!”
突然,身后一声熟悉而冷冽的男声传来,低沉中夹杂着透着风儿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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