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宪的拳头握得咔咔响,这穆河当真可恶!
小将秦信却是没受他影响,他平静地回应道,“穆河将军看不起伙头兵?难道您每日在军中所吃的食物不是伙头兵所做的?”
穆河脸上满是不耐烦,小毛孩子牙没长齐就敢来教训他!?
后边薛粲却是眼神一阴,好个能说会道的,这一两句话就把穆河给惹恼了,扰乱了他的心思。他阴笑一声,提醒穆河,“好了,别废话了,行军对阵你们当是在干什么呢,穆河,赶紧上去挑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穆河听了这话,赶紧收敛心神,策马大喝一声,朝秦信攻了过去。
林宪有些担忧,秦信年纪太轻,体格又不如穆河那样魁梧,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缺乏对阵经验。在穆河这样的沙场老手面前,秦信还是太年轻了。
他的忧虑没有错,很明显的,秦信和穆河打了十几招下来后,就显得有些招架不住了,他的漏洞原来越多,终于穆河眼神一狠,猛地出招将他挑下了马。
正是凶险的时候,秦信长抢一刺,刺中了穆河的马腿,马儿受痛,将穆河颠了下来。
林宪看得紧张,最后还是穆河胜了,不过秦信也是杀了杀他的威风。
毕竟,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将居然可以把他耗这么久,对他来说,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穆河回到队伍里后,薛粲阴森森地扫了他一眼,看得穆河头皮一紧。
两军又派了几人对阵之后,便是真刀实枪地打了。
北齐军人数众多,完全是以压倒之势向他们攻打过来,西梁军对上他们根本是死守抵抗,到了后来,林宪无法,只好下令赶紧退回虞城,并紧闭城门,将北齐大军都挡在了外面。
薛粲坐在马背上抬头看着上面的城墙,眼神阴森可怖。
他扯着嘴唇冷冷一笑,“没想到西梁军最大的本是居然是临阵脱逃啊,我薛粲今天真是大开眼界,见识了!”
穆河跟在旁边也卖力地嘲笑着大声道,“可不是,林宪,你可一点也比不上之前的那个周什么牧,你看人家,哪里像你这样没骨气,落水狗似的,丧家之犬!”
林宪听着外边不堪入耳的辱骂声,脸色一白。
秦信站在他身边,有些忧虑,他看了看林宪,却忽然惊呼一声,“参将,您……”
林宪捂着腰侧的伤口,那里正有殷红的血液渗出来,他阻止了秦信,“不要喊叫,我没事……”
现在是紧要的时候,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这个参将也受了伤。
到了晚间,林宪的伤口已经被许贺给包扎好了。
而虞城外边,北齐军队已经撤回了宿城之内。
林宪却半点不敢放松,因为他知道他们会随时载攻打过来的。
拿了本军书在手上,却怎么都看不进去。
他今晚有些心神不宁,眼皮也总在跳,似乎今晚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一样。
由于受了伤,他的精神不如往常一般好。
才看了一会兵书,眼睛就有些睁不开了,这个时候,外边却突然一阵嘈杂的声响。
一个小兵冲了进来,大喊道,“参将大人,不好了,我们的粮仓起火了!”
“什么!?”林宪猛地站起来,伤口一阵牵扯,又有血流了出来,他却顾不了那么许多。
赶紧起身和那小兵一起冲出营帐,赶往失火的粮仓那里。
那里已经围了许多的人,林宪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熊熊的火光,眼神中隐隐有挣扎的颜色。
“怎么起的火?”他声音竟有些颤抖。
小兵茫然无措,一脸的焦急,“我们也不知道,突然就着起来了,古怪的很。”
林宪摇摇头,“呵,不会无缘无故的,是有人放了火。”
周围的兵士们闻言大惊,难道是北齐兵偷溜进了他们的队伍里,偷偷放的火。
林宪看着粮仓这边乱作了一团,还有很多人在帮忙救火,可他却觉得已经没有用了。
“下令下去,加强戒备!”他冷声说道,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冷肃。
可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一群人奔逃了过来,他们喊着,“北齐军偷袭!!他们打过来了!”
林宪的伤口一阵猛烈的疼痛,他看着成群冲过来的北齐军,他们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长刀还有火把,而后面还跟着一队铁骑。
他的脸再火光的照耀下却是一片恍惚之色,眼中灰败无光,他低声喃喃了一句,“已经完了,虞城要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