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担忧的说着,“国师大人,您确定要这样做。当初您强行施法让西梁的天象异常,已经是很耗费您的法力了。这次若是再……”
子研的话都还没有说完,直接就被殷离靳给打断了。
殷离靳幽深的紫眸里有什么东西在沉淀,他负手昂头,“孤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劝说了。”只要能真的除掉陆淮起,真的是一切都值得。
子研一肚子劝解的话只能又憋着。
他恭敬的退了下去,等走到门口时,忍不住顿住脚步再回头一看,这一看就只看到殷离靳的背影。他的背影比以前还要消瘦。作为他的侍童,他太知道殷离靳现在的身体状况了。
梁京城那夜,他动用法术引来雷电,这样的法术是一定会反噬的。
等时间一长,他身体的虚弱状况就会慢慢显现出来。
心里虽然是担忧,但子研也知道自家国师已经魔怔了,根本不会听他这些话。索性就静观其变了。
当每天都重复做一些事情时,时间就会变得极快。时间一晃而过,很快的就到了沈青黎最不想来临的日子了。
十五,月圆之夜。
诸事皆宜。
北齐这里的成亲习俗是将婚礼放到晚上的。晚上招朋呼友,酒酿烹肉,客人美酒配熟肉,大快朵颐之间,热闹而又喜庆。
沈青黎却还是一早就被人从床上给拉了起来。
一番梳妆打扮后,她终于被推到铜镜前。
铜镜里的她,穿着北齐人特有的嫁衣,嫁衣的衣料用各种各样鲜艳的颜色拼接而成,一头头发也被侍女们精心的梳成坠马髻盘在脑后。
铜镜里的新娘看着虽然也很喜庆,沈青黎却是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当然,她身边的侍女们也不容得她喜不喜欢,直接将红色的盖头往头上一罩,架着她离开了闺房。
耳畔边不停的传来喜炮的震响,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场景的她,心里莫名的涌起一阵烦躁感。
殷离靳已经先到了宫里,没有新郎来接她。她坐在一顶八抬大轿上被人抬着晃悠悠的进了宫。宫里,随着媒婆的一阵高呼,轿子这才稳稳的停了下来。
“新郎踢轿门!”喜婆又是一个高呼,花轿的门随之被人一踢。
“新娘下轿咯!”
喜婆高亢的声音又一次的在沈青黎的耳畔边响起,接着便有人上前来架她。她的两只手陡然被人塞进一条红绸。
红绸的另一端有人在牵引她。
“新娘跨火盆……”接着便是一套冗长的成亲仪式,每当沈青黎不想配合时,她身旁的两个侍女就会上前强行的架住她,让她不得不配合几个侍女。
这样的成亲仪式和她嫁给陆淮起的成亲仪式一点都不像。
陆淮起那里,他根本就是直接将她抱到礼堂上的。
心里,沈青黎将殷离靳和陆淮起做了个比较。
跨过火盆和马鞍后,红色盖头下的沈青黎又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带到了一个很宽广的地方。因为她听到耳畔边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喧哗的声音。
头上的红色盖头这时被人轻轻一掀,她的视线顿时一亮。
面前的殷离靳对她露出了出尘绝艳的笑容。
沈青黎和他的视线一对视,目光一闪,继而又转动着眼睛在场上环视起来了。她这才赫然发现她和殷离靳现在所处的环境是皇宫的一个可以容纳千人的露天高台。
高台的最顶端坐着的是身穿龙袍的皇帝,皇帝之下,北齐的文武百官以及文武百官们的女眷。
放眼望过去,真是人声鼎沸。
殷离靳选择在这样大庭广众的环境下成亲,而且还是和她这个算是二嫁的女人成亲。他难道不怕她为了不跟他成亲,当众把她是陆淮起妻子的事情告知于众吗?
好歹是个国师,到时她要是真的不给他面子,把事情抖露出去,他还下得了台吗?
沈青黎环视了一圈后,目光又落在身侧的殷离靳身上,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他这个国师的心了,总觉得殷离靳今天把成亲仪式搞得这么隆重肯定还有他的目的。
“殷国师,你这些年为了我们北齐鞠躬尽瘁,今日你迎娶美娇妻,朕这个皇帝特地来和百官为你庆祝。希望你们夫妻以后白首不相离,永结同心。”
高台之上的高君慎客气的祝福着殷离靳,拢在宽袖里的两只手却已经紧紧攥起了。
今天,这里是殷离靳的喜堂。
也会是陆淮起的坟场。
天罗地网正等着陆淮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