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挑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怒意。
而薛粲则是侧头莫名笑了一下,望着他的眼神里有些鄙夷和冷意,“徐赦,你一个西梁的将士在本将军的面前自称什么‘末将’?我可受不起啊!”
这是什么意思?
徐赦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有些僵硬,“将军,您这是……”
难不成薛粲这是想反悔?一想到或许会是这个可能,徐赦的心忽然急速的颤抖了起来。
薛粲却沉默了片刻,又倏尔一笑,“本将军这是开玩笑呢,徐将军怎么还当真了。”徐赦心下一松,薛粲又高声对着四周说道,“大伙们可能还不认识这位将军,来,我给大家介绍介绍,这位徐赦徐将军,本是西梁彬州守城大将里的一员,后来作了逃兵,归降了本将军,今天咱们能够获胜,还得多亏这位将军的叛变!”
四周的北齐士兵都轰然笑开,嘴上却说着什么“多谢徐将军”、“承蒙将军做了细作”之类的话。
薛粲这话不知是夸还是贬,徐赦心中有些怪异的滋味,但还是厚着脸皮笑了笑。
可还没等他脸上的笑容扩散,他忽然听到一声利剑出鞘的响声,余光里还瞥到了一道霜白的刀光,他下意识回头,正迎上薛粲阴寒的目光,以及那凌厉的一刀。
薛粲手起刀落,就将徐赦的脑袋提在了手里。
他半边的脸上还溅上了鲜红的热血,他把徐赦的脑袋举了起来,高声说道,“你们都瞧好了,这种叛徒即便是叛了西梁来投我北齐,在我薛粲这,他都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叛徒!而我最痛恨的,便是叛徒!你们都记住了,若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人将来作了叛徒,那最好求上天保佑,别让自己落到我手上,否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他把徐赦的脑袋给高高抛起,接着又是狠狠的一刀劈了下去。
他这么一个举动,弄得在场的所以的人都噤了声,他们都不敢说话,只默默的看着地上徐赦尸首分离的惨状,在这夏末的夜里,结实的打了个寒颤。
这一场好戏演完了之后,薛粲不甚在意的把脸上的血迹都擦了个干净,笑得如往常一样,阴鸷而狡诈,“得了,方才那只是一个小插曲,现在才是今晚的重头戏。”
众人胆颤心惊,真是不想再看什么所谓的“好戏”。
薛粲看着他们惶恐不安的模样,笑得更加恣意,“来人,把我营帐里的那桶子马鞭拿过来。”
马鞭?好端端的那什么马鞭?
那些小兵和那被绑在木桩上的西梁将领都在心里疑惑,这薛粲今晚究竟是想做什么。
等两个小兵把那桶沉甸甸的马鞭给抬了过来的时候,他们更加搞不明白了。
一皮桶的马鞭,会有那么重?两个成年男子居然合力搬过来还如此费事。
而等薛粲把那马鞭给抽出来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为什么了。
那里面全是蘸了辣椒水和盐水的马鞭,这种马鞭抽起人来必会十分疼痛。
薛粲让人搬来了一把椅子,他往上面悠闲的一坐,接着对他们说道,“我觉得我这个人对于俘虏还是比较善待的,可今日看来,这些俘虏都不是太听话,”说到这,他瞟了一眼秦信,看着秦信怒瞪着自己,他阴狠的笑了笑,才继续道,“所以,我想必要时还是要让他们受受苦头才行,但我这人一出手又太狠了,以免我一动手就将他们给打死了,我看,不如就让你们代劳吧?如何?”
这个‘如何’是对那些北齐士兵说得,他的命令,谁敢不听,是以这话一出,他们就都上前领了鞭子,朝那些西梁俘虏走去。
薛粲坐在一边,笑看着他们,心情极好的样子,他又加了一句,“若是能打得他们求饶,我便重重有赏。”
那些士兵听到有赏可拿,总算都打起了精神。
秦信冷眼看着,丝毫不惧接下来的那顿鞭子,他张口便骂道,“薛粲,你得意不了多久了,不要忘记千岁大人所说的,一杯鸩酒一卷草席便是你最后的下场!”
秦信跟前的那个北齐士兵一听这对薛粲大逆不道的话,他赶紧就扬起了鞭子,要抽上去,却被人从后面劈手夺下,一转头就看见满脸阴鸷的薛粲,“我自己来!”
他夺了鞭子,便狠狠的抽在了秦信的脸上,一下又一下,狠辣至极。
脸上被抽的皮开肉绽,盐水和辣椒水都渗进了皮肉,秦信却一直咬牙忍着。
一整晚整个北齐军营里面都响彻着令人心惊的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