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裴芩,纳了也就纳了,正好抬了她娘家人的身份,让他不许再胡闹。
沈颂鸣没有理会,拿着一座钟和八音盒,请求进宫,觐见当今皇上。
沈弼不允许他胡闹。可架不住皇上挺稀罕那座钟和八音盒,宫里几个年幼点的皇子,也都听说了,想要一个。沈颂鸣一直说没有,让预定,却一直没做出来。
这会他把东西亲自送进宫,又是沈家的子弟,也身负功名,皇上就破例让他进宫,召见了他。
沈弼不放心,也赶紧进宫。怕他乱来闯祸,这两年他太不靠谱了!
沈颂鸣已经把座钟和八音盒进献给皇上,把种红薯的事也说了,请求皇上彻查,给几个娘死爹不管的孤儿姐弟一个公道!
这事皇上真不知道,只听下面提起红薯推广后的好处,让赏了黄金百两,其余交给了户部。
听沈颂鸣说方氏被逼兼祧,裴宗理却‘死而复生’携富家小姐和儿子回家逼死原配,皇上已经心中不虞。兼祧的旨意他下的,这事竟然还扯到了兼祧。当即召了几位涉事官员。
却也有迂腐之人,捏住裴宗理是裴芩姐弟父亲一说,裴芩姐弟是裴家子女,封赏给裴家也没什么错。
沈颂鸣舌战群臣,一句句质问,引证论点,辩的群臣无话可说。
封赏理应颁给裴芩姐弟,红薯是她们辛苦种植推广,让百姓受益的人也是她们姐弟。
沈颂鸣辩胜了,可结果却无法更改。朝廷已经颁发了封赏给老裴家,总不能刚发出去,就再收回,说搞错了,定会让人嗤笑他们楚国。
知错不改,简直把沈颂鸣气的肺都要炸了,明知道封赏应该给裴芩姐弟,现在也都清楚明白,裴宗理没资格,可是却不改正过来!
要不是顾惜小名,沈颂鸣在宫里就想要开骂了。
这一战,倒是让皇上记住了沈颂鸣,沈家有这么个一个口舌厉害之人。
可结果无法更改,屁用没有。沈颂鸣要的是更改结果,把封赏发给裴芩!现在算是怎么一会事儿?告诉裴芩朝廷弄错了,封赏发给了老裴家,现在承认错误,对朝廷颜面有损,所以只能将错就错,让她忍下来!?
沈颂鸣想到他之前听的传言,裴芩还没毕业,就加入了实验室,跟着一个老教授,听说做出了成绩,结果功劳却被那老教授给占了。也不是大成就,之后那老教授就‘走路摔断了腿’,鬼信啊!他们都说是裴芩打的!那老教授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
之后她取得成就,获奖的时候,人家又拿出来说,还说裴芩仗着家中权势,让别人干活儿,记在她的名下,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当时裴芩做了啥他不知道,所以现在沈颂鸣很忐忑,也很担心。早说让她来京城,她非得窝在那小镇上,难道还真准备造出个核弹大炮来!?
皇上也为难,总不能自己再打自己的脸,也不算大事,裴芩姐弟总还是裴家的子孙,只能将错就错,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再补偿一二。
种红薯这样的推广高产粮食的大事,哪还再有这样的事!?
纪家的老爷子,纪大人力排众议,说是再给裴芩姐弟一个大封赏,安抚民心。否则以后还有那个匹夫百姓肯为国为民为朝廷效力!?给裴家的封赏就给了,朝廷也不差那点百两黄金和一点东西,几句嘉奖。可以再给裴芩姐弟发一个更大封赏,裴家的封赏就变成了因为家中出了裴芩姐弟那种优异子女给的奖赏,真正的封赏,还是裴芩姐弟的。
纪家在朝中一向中立,是清流中的标榜。当今皇上当年能够坐稳皇位,也有纪家在皇帝登记之后鼎力支持的结果。皇帝对纪大人的提议倒很赞赏,当即就下了旨意。
沈颂鸣写了请罪的信快马加鞭送去原阳县,他是自己想去一趟的,可是京城的事没完,他还要在这边盯着,只能先写信安抚一下裴芩,过完年,他立马过来。
裴芩收到沈颂鸣的信时,正在家里剁饺子馅儿,牛肉馅儿的,羊肉馅儿的,鱼肉馅儿的,猪肉馅儿的,剁了一碗又一碗在那放着。
裴芫和裴茜,裴文东,常咏麟四个在一旁帮忙,和面擀皮儿,包饺子。
封赏已经过去十多天了,议论从**也慢慢的落下来。方家的人全部出动,连着来了三趟。连吴栋思这个县令大人也来了一趟,裴芩却一点没有动静。众人都在等着,看他们咋和老裴家斗。
看过信后,裴芩回屋当即就回了一封,也没说啥,就说自己正在家剁饺子馅儿,都有哪几种馅儿。
馅儿剁的碎,打上鸡蛋,搅上了劲儿,皮儿也劲道,包出来的饺子很好吃。
沈颂鸣收到她的信,却心里抖了抖。裴芩不会要干出啥事儿来吧!?不!她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是一定会干出啥事儿来的!可别引发了啥啥不得了的事啊!
其实他是瞎担心了,裴芩安稳的很,也老实的很!
但担心的却不止他,老裴家的人可以说天天提心吊胆的。
赵家的人急得不行,想要娶亲,可又不敢这个时候撞上去,那还不让裴芩拿他们家撒气!?到时候来个鱼死网破,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就催逼老裴家,让赶紧履行婚约。
孙秀谨也天天盼着,赵俊超他们家赶紧的也闹起来,把裴芩娶走,趁着沈颂鸣不在。否则赵家屈从于沈颂鸣家的权势,到时候被他威胁退了亲,裴芩反倒因为丢了封赏,更得沈颂鸣心疼!
赵俊超也是这个意思,也怕裴芩是想着攀沈颂鸣这个高枝儿,等沈颂鸣来了,赵家斗不过沈颂鸣。虽然能从沈家那个知府那得些好处,却远远比不上娶裴芩得来的多!
常员外也开始操心起裴芩的婚事,在常氏一族里选家境好有学问,相貌出色的子弟,可是选了几个都不合心。虽然封赏的事成了现在这样,可裴芩怕不会善罢甘休,沈颂鸣也该有回应。所以,那些不出色的,配裴芩就差了些。
赵员外倒是外甥,也一表人才,在卫所当差,也算是个小队长,带着几个人,往上升,也绝对有希望。裴芩不喜欢太面的读书人,那会拳脚功夫的,有点糙的少年,总能入的眼。
裴芩现在啥都入不了眼,正准备方氏的周年祭。
今年本来还想着,封赏下来了,方氏的周年祭要风光一些,结果成了现在的局面。封赏也成了老裴家的。
方婆子不知道哭了多少回,骂了多少次,周年祭这点早早的过来,两眼都是红肿的。
余氏也不知道说啥,只能劝慰裴芩姐弟几句。
裴芩也没有大操大办,请了人做饭,领着人去坟地烧了纸钱。
裴芫和裴茜,裴文东三个都没有像去年一样大哭,一个个都憋着劲儿,两眼都红了,也不叫屈。好好的封赏被人抢了,到娘的坟头来哭,太没出息!
大家吃了饭,裴芩还和去年一样,谢过之后,把众人送走。
方家和冯家的人都没有走,在屋里坐着,气氛沉闷,压抑。
方老秀才面色阴沉,“若没有个钱家,任凭他们裴家再能耐,能想出这样主意,也弄不下来这封赏的事。”他琢磨了这么多天,觉得还是得从钱家下手。
“可钱家也是富贵人家,明显的有钱有人脉。封赏的事沈家都说好了,结果还是给了老裴家,对上他们,我们能咋办?”方立不想让方老秀才拿着他们全家去碰那钱家,到时候出了事儿咋办!?好处没得,却先要帮着跟一个斗不赢的有钱人家去斗,吃亏的肯定会是他们的!
方老秀才年轻的时候也没这么跟人斗智斗勇过,但这钱家必须斗上一斗!他们不跟钱家斗,钱家就一直在后面撑着老裴家跟他们玩阴的。钱家只出手了两次,一次差点要了芩儿姐弟的命,一次把这么重大的封赏都给抢走了。要是下次再出手,还会使啥样的阴损手段!?
“钱家不是和那钱氏闹过?传言她后娘连家的人把她赶出来的,我们可以利用这个!”余氏早就在想钱家的事,要不是钱家,也不会整出这么多事来。他们家在后面,手段又那么狠毒,防不胜防的。
“钱家人要是真和钱氏闹僵,不可能会帮她开绸缎铺子,还出手对付芩儿姐弟,花银钱买路子都不大可能!”方辅皱着眉说着,看向裴芩,“沈家家大业大,权势也大,不可能让钱家买通的人压在他们头上了,这里面或许还有别的事。”
说到这个,方老秀才脸色难看。沈颂鸣回了京城,怕是说起要娶芩儿。沈家定不同意他娶一个乡下女子,把这封赏的事也给弄成了老裴家的。她们最大的靠山,却不靠不住,反而成就了敌对的裴家!
方慧抿着嘴一直没吭声,她是隐约猜到了,裴芩够大了沈颂鸣,想嫁到沈家去,有了封赏就能抬高了身份,可惜沈颂鸣被她灌了**汤,沈家的人却看不上她,这个高枝儿她现在是咋着也攀不上了。要是当初嫁给他们家大郎,还会有今天吗!?
“快过年了,这些事就不想了!还是好好过了年,年后再说吧!”一直坐在一旁的裴芩,勾起嘴角笑着道。
看她还不领情,方立皱了皱眉,就道,“反正钱家不是好对付,要是对付也是先对付裴家!这事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成的!还得从长计议啊!”
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了。
又坐了会,方老秀才这才起身,方家的人和方慧他们也都一一告辞离开。
裴芩把家里交给裴芫裴茜她们,让卢浩看着,她带了卢海就上县城铺子里帮忙。
年关了,炒货铺子的生意好,天天都忙不过来。
裴芩来到炒货铺子帮忙,有来买瓜子的看见她,不少报以同情,还有人私下嘲笑。叫了个傻子瓜子,这下真成傻子了!眼看着的封赏,落在了别人头上!
虽然也有咒骂老裴家,鄙夷裴宗理和钱婉秀的,不过钱婉秀会说,啥裴芩她们是小娃儿,上面的封赏肯定直接奖赏给裴家,全代表了,他们也没有抢封赏,还欢迎裴芩姐弟回陪嫁云云。
反正,骂裴宗理的多,说钱婉秀的,却不少人称赞她温婉贤良,知书达理。教养出来的两个儿子也都不仅好相貌,小小年纪读书好,彬彬有礼的,看着就像世家少爷一样!
裴芩卖完了一天的瓜子,领着卢海去了县衙,见吴栋思,想查赵耀成这个人。
吴栋思本还想着红薯封赏下来,他能升官发财,结果成了现在这样,心里也对钱家人对老裴家人恼恨在心。听裴芩提起赵耀成,想到裴文礼就是和赵家结亲之后,次年下场考中的秀才功名,当即就把赵耀成的资料全翻了出来。
县衙的刀笔吏不止赵耀成一个,他也一直挺谨慎,尽量不背上恶名,所以也不是很出头。每年领着衙门的一点俸银,再从别的地方捞点。贪污倒是一时查不出来,吴栋思心里不喜他,又恼恨在心,就往赵耀成帮助裴文礼徇私舞弊上查。
裴芩知道,他这么查下去,没啥大毛病的肯定会查出点啥东西,吴栋思可不是啥公正廉明的清官好官。提完了醒,又问起裴宗理的事。他如今功名已经恢复了。县衙这边还没有上档。
吴栋思倒也觉得裴芩和他同一条船的,把档案都给裴芩看了看。
见到裴宗理妻一栏,原配方氏已故,裴芩笑了起来,“吴大人!如果裴宗理两子以后要参加科考,这考卷上面父母一栏,该怎么填啊?我一个女的,也没念过书,不懂科考,这填父母的名字,是写父亲和嫡母的吗?”
吴栋思看着她,“这倒不是,父母爹娘,要写亲生父母,记名的也要写清楚嗣父母和亲生父母。裴宗理的两子若要科考下场,要填裴宗理和钱氏之名。”说着,看她裴芩微微笑着,也笑道,“不过县衙的案档上面没有记到裴宗理续娶钱氏,要给钱氏上档,还需有原配娘家同意书,小妾或外室,方可扶正!”
也就是说,钱氏现在不合法!而裴文臣和裴文胜两人以后没法下场参加科考。孟定伦在府衙那边做了也没用,原阳县这边案底在,春试第一关他们就过不了。除非以后原阳县换了县令,裴家买通了新县令。但裴家没有原配娘家同意书就把小妾扶正,属宠妾灭妻,是要治罪裴宗理的。
裴芩朝吴栋思拱了拱手,也没给他塞银子,否则就成贿赂了,她有关系就走个关系,她看吴栋思也挺乐意的。至于这个人情,交给沈颂鸣还去!丫的都说不让他犯抽,非得折腾,这下让人钻了空子,连她好好的封赏也给折腾没了!
炒货铺子一直忙到了小年之前,裴芩这才拉了一车的年货回家。
学堂里也放年假了,方留明回了家,常咏麟也被接走了,家里就剩姐弟几个人。
裴芩不想去摆摊,就天天起来锻炼,然后给三个小萝卜讲几何物理。
镇上的人看了,都说裴芩姐弟太气愤,又赶上方氏的周年祭,今年这个年,别想过好了,还摆个啥的摊儿!
老裴家的人却觉得裴芩在憋着坏,想要使啥阴招对付他们。
看姐弟几个安静的做学问,低调的过着年节,一点喜庆都没有,墨珩很想告诉她们,封赏已经在路上了。
裴芩也不耐烦,说要过年还热热闹闹的过,去挤羊奶的时候见了墨珩,就问他要不要今年也和她们一块守岁过年。
“好。”墨珩直接答应。
年三十包了饺子,上了坟给方氏烧纸,晚上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裴芩把常家送的梅子酒也搬出来,“过年一人喝一杯!”
姐弟几个心里都憋着恨,梅子酒不烈,倒在酒杯里,端起来就干了。
裴芩很久没碰过酒了,她酒量很好,酒品不咋地。裴家爸妈都不允许她多喝。
从穿越过来,这两年多,一直憋屈的过,裴芩也很久没有这么气闷了,连灌了几碗,把酒碗摔了,“妈的!年都不让老娘过好!真他妈当老娘好欺负的,不知道酒坛子也他妈的能做成炸弹!”
“别喝醉了。”墨珩提醒她。
裴芩存着劲儿呢!不会醉,喊了卢海把她丢到屋顶上去吹吹风。
卢海直接把她拎上了屋顶,让她使劲儿吹风。
冷风一吹,灌的酒后劲儿大,裴芩顿时就有些晕晕沉沉的了。
墨珩踩着梯子上来,“要下去吗?等会吹头疼了!”
“不下去!老娘现在就头疼!”都他妈什么鬼事儿!
看她眼神都不清明了,又喊头疼,墨珩踩着瓦片过来,蹲坐在旁边,“要下去吗?”
“你他妈也变聒噪了!?能不能闭嘴!?”裴芩怒的抓住他的衣襟,怒骂着瞪她。
她突然离那么近,淡淡的酒香迎面扑来,氤氲迷蒙的双眼努力的睁大瞪着他,嫣红的唇瓣润着光泽,墨珩呼吸清浅,“我……闭嘴…”
看他那么听话,裴芩一直睁着眼看他,觉得有点看不清,又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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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晚,补不过来了,明天继续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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