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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凤七七的唇角扯出了一抹苦涩的浅笑,微微地蹙了蹙眉头,垂下了颀长的睫羽摇了摇头,举步朝着怡红楼的后院走去。
正如凤七七猜测的那般,擅自离开了端王府,确实触怒了君莫黎,她才刚刚推开了房门,就瞧见了一袭华服坐在轮椅上的君莫黎。
他的阴鸷的眸光,仿若充满了剧毒的眼镜蛇,缓缓地抬起了头,带着半张面具的脸,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君莫黎薄唇微启,自由一股凛然凉薄的声音,打他的唇齿之间溢出。
凤七七不由打了个寒颤,唇边的笑容显得甚是尴尬,“呵、呵呵,黎王殿下,好、好巧啊。”
“巧?!”君莫黎歪着头,微微地眯了一下眸子,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望着凤七七。
凤七七的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跳如同打鼓似的,她卷起了帕子,拭了拭鬓间留下来的冷汗,稍稍地向后倒退了一步,玉背顶在了房门上,也不知是身后的房门如冰,还是涔涔的汗绝冷,凤七七只感觉到,似乎是一下子从夏末提前来到了腊月似的。
“黎王殿下,您、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人准备着。”凤七七希望君莫黎在端王府中饮酒作乐,趁着醉意朦胧打个马虎眼,转过了身子,推开了房门,“我、我这就吩咐人……”
还没等凤七七的一只脚落地,眼前是大片怡红楼的姑娘们,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她的院中。
李夙手中高举马鞭,只待君莫黎一声令下,他手中的马鞭就会让怡红楼中娇滴滴花儿们皮开肉绽。
凤七七的面色一沉,猛然回过了身子,她的那双眸子沉寂似海,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她倏地开口,声音如此划过了玻璃的调羹,“君莫黎,你这是什么意思!?”君莫黎冷笑,缓缓地抬起了头,“本王还没问你,你倒是先问起本王来了!”
他的声音清冷、凉薄,不带丝毫的情感,凤七七闻言,不禁打了冷战。
端是君莫黎的那张阴沉着的脸,就能让凤七七感觉到像是被人用力的掐住了脖子,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凤七七定了定神,眸光之中的锐利丝毫不减,可水袖之中的紧攥的双拳却在不停地颤抖着,凤七七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君莫黎的深身前,缓缓地俯下了身子,对视着君莫黎的双眸。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只是这样看着对方,一个人的眸子冰冷似霜,一个人的眸子锐利如刀,两人在气势上丝毫不让难分高下。
“放了她们!”
凤七七还是没有沉得住气,她还是先开了口。
君莫黎唇角微微扬起,冷笑着说:“凤老板还在乎她们的死活吗?”
凤七七压了压眉心,冷声冷气地说:“从端王府逃走的人是我,你若是有什么不满的话,尽管对我发泄,不要迁怒于无辜的她们!”
她抬手指向了门外,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姑娘们。
“呵!”君莫黎冷笑,眸光漫过了凤七七,眸光落在了门外的姑娘们的身上,须臾,他把目光挪到了李夙的身上,阖了阖双眸。
李夙点点头,收起了手中的鞭子,候着主子发号施令。
君莫黎转动了身下的轮椅,轮子压过了地面,发出了吱吱的声响,他来到了房门口,眸光环视门外跪着的女人们,冷冷地笑了笑。
他的笑容如犹冽的风,刮过了一种身子颤抖却不敢哭喊出声的女人们,哂笑着侧目瞥了凤七七一眼,冷冷地说:“你们求求凤老板,或许本王还能够饶过你们。”
莺莺燕燕的姑娘们,听见了君莫黎的话,一个个急急膝行,频频叩首,声音嘈杂听不出来囫囵个来。
凤七七本就因为紫嫣和紫月之死而满心的愧疚和自责,她虽未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她本事看重生死之人,却极为可笑地莫名其妙成了一个专取人性命的杀手。
现下,君莫黎像是捏住了她的七寸,以此来威胁。
凤七七的心头,就像是压了一块方石似的,憋地发慌,憋地上不来气。
“别哭了。”凤七七挥了挥手,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唇微启,声音沙哑地说。
君莫黎扬起了棱角分明的下巴,饶有兴致地望着凤七七。
看着君莫黎唇角上的笑容,凤七七恨不能甩他一记耳光,镇了镇心神,凤七七淡淡地开口,“你们都下去吧。”
听了凤七七的话,姑娘们如蒙大赦,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双腿疯转地跑出了凤七七的院子。
凤七七挑眉,苍白的小脸宛如犹冽寒风中的一株苍白的栀子,扯了一下唇角,声音依旧是淡淡地,“黎王殿下摆了这么大的威风,不就是想要告诉我,我现在只不过是你的傀儡,一言一行都要随你心意,现下你已经达到了震慑的目的,你可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