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中华之物力学洋人之器物,其心不可测,其行不可测,甚是危险云云。”
张华轩嘿嘿一笑,淡然道:“他左右不过是说我盐商出身,不懂格物致知那一套,没有修心养性的功夫,所以才会沉迷于奇技淫巧。这不算什么,那个徐桐可比他过分的多,徐大人可是连洋土也不抽的……”
他话没说完,张五常眼角一跳,显然已经是将这徐某人记在了心里,张华轩看的暗笑,徐桐现在还是名声不显,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以张五常现在建立起来的特务情报网,只怕还查不到什么底细。
自从张华轩掌握淮安附近的实权之后,军队规模日大,地方政务也都受到他的影响,班底一大,自然需要特务政治,同时对全国情形的了解,也需要相应的情报网络。特务政治在政治不清明,体制没有自行良性运转之前有着不可取代的作用,因为滋事重要,所以并没有依托外人,而是交给了张五常为首的张家自己人手中。张五常倒也不负张华轩所托,清江浦一事,便是这个青衣奴仆一手策划,其后情报与特务网建立,以军中的宗族与投机分子为主,然后是地方上的车行店脚牙为主,虽然还很幼稚与落后,张华轩也不懂什么特务政治,但总比两眼一抹黑要好的多,时至今日,这个简陋的情报与特务网络已经能发挥简单的作用,帮助张华轩监视着两府的地方官员,甚至在京师也布有眼线,收集官场流言,以做简单的情报分析。
当下向张五常挥一挥手,笑道:“这徐某人算不得什么,不必管他了。”
张五常低诺一声,眼见张华轩再没有吩咐,这才躬身退出。
“朱沅?”
张华轩暗自冷笑,此人食古不化,拒绝任何形式上的改变,正是典型的腐儒代表。不过就算如此,他也算不得什么大角色,要知道刚刚提到的徐桐,在光绪年间已经是大学士,洋务运动都搞了几十年后,列国的使馆都开在北京之时,这个徐某人还坚称世界列强只有意大利确有其国,其余的列国都是汉奸编出来欺骗朝廷的,当朝大员颟顸愚蠢至此,居然还是一国名义上的中堂宰相,朱沅这个小小的腐儒又算得什么?
当夜无话,到得第二天时,张华轩清早起身,跑圈打拳健身,一身大汗后冷水冲澡,然后刷牙用早点,这一套办法也是当时最好的健身办法,在很多西药抗生素没有发明之前,中医不成西医也不成,虽然已经不是一场伤寒都要人命的年代了,能让身体壮硕一些终究是好事,委实大意不得。
待全身清爽,张华轩带着自己的戈什哈赫赫扬扬出发,沿途军民百姓自发退让在道路两边,看着这位太子少保带着数十亲兵出城而去。
由淮安出城一路北行,十余里后,就可以清楚看到徐溜附近火器局的高炉喷发出来的火焰,再加上蒸汽机喷发出来的浓郁白雾,在后世这是被世人深恶痛绝的工业污染,而此时此刻,看在张华轩的眼中,这些工业污染的景象却是那么的可爱与美丽。
他深吸口气,仿佛能感觉到空气中的那种蒸汽味儿,满脸的心旷神怡,暗自笑道:“怪不得张之洞在湖广搞汉阳铁厂,为了在总督衙门附近就能看到工厂的蒸汽白烟,不惜花上百万两银子迁铁厂到总督府附近,还不计运输的成本!”
不过今天他到没有去视察火器局或是工厂区的计划,就在火器局与工厂区的三角正面,却又有一大片工地正在施工,几千从附近村镇抽调来的民工正干的热火朝天,十月天已经很凉,秋风渐起黄叶满地,民夫们却满身大汗,挖锹挖土,土法制砖,光是大梁用木就整整摆了十几堆,看到张华轩到来,监工的几个淮军后勤官员急忙迎了过来,请安问好不迭,而那些做事民夫却是视若不见,仍然埋头做事。
这工地显然是张华轩从淮北回来后才吩咐动工,十来天下来已经初具规模,纵平竖直,一排围墙已经将方圆数里的地方围在里面,围墙正南的方向留了一个很大的缺口,如果是大门的话,当时一般的王公大臣的正门也算是排场,而眼前这大门却是比较王公府邸大门还要宽上十倍左右,入门之后,便是一块老大的空地,一点儿建筑也没有造,再之后,便是一排排的房舍,地基已经打好,工匠们正在砌砖造墙,如此怪异的模样,却教这些造房子的工匠摸不着头脑,便是监工的那些官员们,也是甚觉茫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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