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练军官,却在看着后来整整一百年形成的诸多的军事理念,这样的场景,当真是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这当然是时空扭曲带来的变化,王云峰等人当然并不知道,只是一个个面露兴奋之色,就着一盏油灯,各人却是一直看到天亮,却是精神抖擞,绝无倦意。
对他们来说,等于是在封闭的心灵里打开了一扇窗户,军事亦同于政治,张华轩在上一本书里没有敢说,也不能说的话,借着这本分析军事制度的小册子,用极其隐晦的方式向人讲述着,他孤独太久了,需得抓紧时间寻找同志,而最想改变世界,最能接受新理念的,当然是这些以前郁郁不得志,现在却借着新军崭露头角的年轻的军官们。
“大哥,我看大人的意思,尽在最后几句。”
苗以德却不愧是众人之中反应最机敏的一个,当众人掩卷之后,他第一个开口说话,眉宇间,难掩的狡猾之色。
王云峰却不理他,只是喃喃道:“军队为政治服务,而又不能独立于政治之外,未闻有政治清明而军队不堪一击者,亦未闻政治腐败,而军队善战者。大人此语,确实是一语中的。”
赵雷却是个当代愤青,当下愤然道:“大人虽未明言,不过咱们大清朝政腐败那是不必说了,不然也不会闹洪杨,也不会割让香港给英国鬼子!”
“大人提到康熙年间处置戴梓的事情,还有乾隆朝取消汉人学习火枪,皆是为防备汉人。纵观现在的天下督抚,巡抚尚有些汉人,总督中的汉人几乎没有,大人说明朝末年,咱们中国的火器不比洋人弱,现下却整整落后了一百多年,其中含意,令人三思啊。”
看到众人不理会自己,苗以德终于按捺不住,急着道:“我看大人最想咱们吃透的,还是最后的那几句: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一支军队只有一个统帅和一个声音,军人不需干预政治,唯有一心服从统帅和渴望胜利的军人,才是最好的军人!”
这一段话其实是照搬的张华轩的文字,而原本藏在对普鲁士军官团与军人精神的描述之中,并不起眼,却被此人挑了出来,倒也当真是目光如炬。
待他说完,众人面面相觑。良久之后,王云峰终慨然道:“咱们淮安练勇原本就是大人一手创建,大伙儿跟着大人走当然没错。依我看,大人也不是一心想要功名利碌的庸官,我王某人跟随大人到底便是了!”
他没有明说,其实这牛棚里的众人都是杰出之辈,不然也不能在张家把持下还能出头,张华轩的心思已经尽在书中,众人一夜之间虽然不能吃透,不过也总归是看出来,张华轩绝非等闲之辈!
很多文字,看起来大逆不道,也令得众人深省,可偏偏是夹杂在军事制度的议论之中,就算这伙军官中有小人去告密,也根本伤不到张华轩一根汗毛,如此心计,却让这些青年军官佩服不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