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和大声喊道:“汤将军,你看那些色目鬼们好像派骑兵去迎战我们的援军了。”
汤和在城头一脚将眼前咽喉中剑的一名色目兵士踢下去,退后数步后向北方官道方向望去,见色目人只有数百骑兵,脸上不由泛起一丝笑容,但随即却面色大变。
“不好!虽然已经过了四个时辰,但从县府中派出援军,若是没有马匹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赶到雷官镇!胡将军手下不过数百骑兵,那色目骑兵虽然不多但却尽可拖延时间,但雷官若失,来安一带大门便向元廷敞开,若是集庆元军趁势过江来攻,那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汤和心中已然抱着必死之念,便是拚着死去,也不肯弃雷官土城而去,何况若土城一破镇内近千户平民百姓必遭不幸,这也是他拚死守城地另一原因。
转脸望去,被他方才一席话鼓动得杀气大增地所有兵士,正奋力地守卫着城头,他心中暗叹一声道:“便让我汤和与此城共存亡罢!”
在喊杀声中汤和带领着将士们在鲜血四溅中奋力厮杀着,过了约一柱香后,当城头上的尸体已经摞了层后,忽然再度听得那名十夫长惊奇地颤声说道:“汤将军,我们的援军真厉害!你看那些色目骑兵们只剩下数骑!而且正在仓惶向回逃窜。”
汤和听后也吃惊地举目望去,只见远处数名色目骑兵,身上血红一片也不知伤在哪里,正在奋力向色目义兵大军中逃回,而后面则有着数百骑兵在追逐着他们。
而骑兵们中间,则竖着两面大旗,一面上是一个大大的胡字,另一面上则是商字,汤和看到此处后不由大喜道:“是胡将军与商县丞带骑兵来援,想来必然是商羽贤弟令所有骑兵都带着五弦弓,否则不会如此轻易便将色目骑兵杀戮得一干二净!”
索拉曼正气定神闲地观望着雷官土城前的厮杀,但听到马蹄震天响后不由奇道:“难道这么快都斯诺便将来援地红巾骑兵击退?”
当他在大军中转脸望去时,却看到最后一名色目骑兵中箭摔下马来,而且距离色目义军右翼只有不过二百丈左右,那是由于一座土丘遮挡之故,才令色目大军没有早些看到红巾军铁骑地到来。
“传令!右翼迅速组织防御阵型,绝不可让对方骑兵突入我大军之中,前方攻城队伍迅速后撤!”索拉曼无奈地下达了命令。
此时色目义兵虽然人数众多,是红巾骑兵地数十倍之多,但对方若凭借速度与冲刺闯入在大军之中,足以将大军撕个对穿,这令索拉曼不得不下达防御与将攻城队伍撤回地命令。
面对着向后退却地色目军队,汤和终于松了口气,旁边那位十夫长上前搀住了他。汤和身为主将一直站在城头,兵士们都换了两批,他却始终未曾退下休息过,体力早已透支,此番却向城外已方骑兵所处位置望去。
“汤将军,是否下令我军出城追击,配合援军同时向色目鬼们杀去?”那名守在城东百户疾奔过来向汤和大声问道。
汤和喘息着望向城头外,不久后却转脸大笑着说道:“不用,我军大批援军至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达,你们看我们的骑兵队正在外围捕猎,命令大家分批休息,不久后便会轮到我们出城。”
索拉曼此时却是气得半死,那几百名骑兵分明便是在绕着圈子在色目军周围射着箭支,而且均在一百五十步外射来,偏是准头极佳,不断有色目兵手中皮盾被射穿,然后再被箭支射中身体,一时间便有数百人中箭。
而若是色目兵们蜂涌而上想接近骑兵们,骑兵们却马上疾驰远去,换个角度又向另一个方向地色目军兵们侵袭。而色目弓箭手地箭支射到百步外便失去了力道,根本便挨不到红巾军骑兵的身前,这令所有色目兵士们都哇哇大叫起来。
“他们的兵士莫非个个都是天生神力?居然在射程之外发箭,还能射穿我军的皮盾,这算什么?”索拉曼怒吼着望着外围跑来跑去的小股骑兵。
“商兄弟!你这个法子还真不错!若不是你这样想,我也只能与大军一起前来,不会如此快便能赶到,汤将军此番面对上万人而能守城至今,也真是难为他了!”胡大海在骑兵队中大笑着说道。
商羽紧紧抓住马缰,却是脸色凝重地说道:“胡将军,此时并不乐观!若是色目将领此时拚死攻打雷官镇,我们还是无法将敌军驱逐出去,并且还会失去雷官镇。”
“目前对方的上万人不过是元军的先遣队,若是我们后面的数千援军与色目人在对战中消耗,必定会面对接下来的元军,如何能令色目人自乱阵脚让他们变成溃兵,这样才能保有我们来安县不失!”商羽说到这里时脸上并无一丝兴奋之色。
“商兄弟,你的意思是放过这些色目义兵?”胡大海有些惊讶地问道。
“对,如果不放他们渡江回到东岸,下一步必然是元军强渡过江,我们此次一定要保住军队实力。”商羽立即点头凝重地答道。
他已经仔细观瞧眼前这近万色目兵士地装备与队形,与泉州城中那些精锐地色目兵士比起来,这些兵士显然差得太多,都是些年老或者新入伍地色目人,队形也较为混乱,想来若不是因为这种原因,恐怕雷官镇土城早便被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