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湿的。
那些南境原本的将士,长久士气不足,若是强行上前线必然是送命,所以宁渺萱便让他们在城楼之上,等敌军到了城楼下,丢石头砸。
阵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敌军损失惨重,黑袍猩红着眸子瞪着城楼方向,飞身而起,正要朝着城楼之上强行冲上去,却不料,突然间,城楼之上,出现一批弓箭手,朝着城楼之下密密麻麻的箭就是射了出去。
“想要变成刺猬的,就尽管上来啊!!”
宁渺萱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响起,城楼之上,白衣女将,墨发飞扬,气场极大,黑袍男子立马飞身返回。
若是动作再慢一点,只怕就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这还不算是最恐怖的,被扔下来的那些石头,上面浸了酒的,一沾水,迅速点燃。
从城楼到他们大军的方向,顺着几条火线迅速的烧了过去,仔细一看,才发现,土里竟然还埋着好几条的火线引子。
“快撤!!”
黑袍男子只来得及大叫一声,身后一阵爆炸声响起,烟花冲天而起,炸飞了不少的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黑袍男子在将士的保护之下,狼狈撤退,死伤无数。
这是第一次,他吃了这样的大亏。
而城楼之上,宁渺萱并没有很高兴。
战争,就意味着死亡。
各自有各自需要守护的国家,没有对与错,只有国,与百姓。
宁渺萱情不自禁的摸着肚子,仰起头,看着撤退的敌军,轻声叹气。
“将军,您,不太高兴?”
褚宜帧过来,站在宁渺萱身边,低声询问。
宁渺萱摇了摇头,悲戚道:“我只是想,当年祈羽睿,必然也见过这样的场面吧。”
她不知道祈羽睿当时是这么想的,但是她知道,祈羽睿是为了天下百姓,愿意牺牲自己的人。
如今,她也一样。
敌不犯我,我不犯敌。
敌若犯我,倾城相抗。
“派人去收拾,将尸体安葬了吧。不论我军,还是敌军,都是人命,一同下葬。”
这是她能唯一能做的。
天际,染上了一抹红霞,这一日的战事,持续了大半天之久,可是在沙场之上,谁又顾及的上,时间过了多久呢。
南境之战,初战告捷。
此时的西胡边境,床上躺着一人,面色雪白,呼吸微弱,若是不贴近了,便以为这人是断了气儿了已经。
展离守在床前,眼眶红红的,看着床上的人,低声道:“公子,您快醒醒吧,您要是再不醒,您做给夫人做的糖人就都送完了。”
他没有说,这些糖人,都是祈羽睿之前做好,放在冰块中护着,才一直没有融化的。
每天送一支,宁渺萱每日都能收到,这样一来,她就不会怀疑祈羽睿在这边的状况。
“公子,前两日属下去见了夫人,夫人极好,您不想去看看夫人么?”
展离红了眼眶,从到西胡边境起,祈羽睿的状况就不大好,他将杜七笙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能够帮他谋划,如此一来,西胡也不会乱。
“公子,夫人她·····”
展离欲言又止,因为他看见,床上的人,似乎手指微微动了下。
已经沉睡了好多日的人,突然动了,可想而知,展离得有多激动。
“公子!!”
展离惊叫一声,门外哗啦啦的进来了一大票的人,杜七笙为首,一个个的面露喜色。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问道:“糖人,没了?”
展离顿时哭笑不得,怎么自家公子醒了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操心糖人没了呢。
“公子,快没了。”
他话音刚落,祈羽睿便撑着身子做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问:“邱叶舟,可有给她用那个方子?”
展离知道祈羽睿话中的意思,摇头,答道:“启禀公子,没有。夫人和孩子都好。邱公子说,夫人的体制奇特,若是不受到严重的创击,不会有事。”
听到宁渺萱没事,祈羽睿这才面上一松,艰难的笑了下,将视线转向杜七笙,道:“派人传信,南境,该结束了。西胡,让他们再蹦跶一会,宫中那位,不是想要迎他们入城么,成全他们,但,保护好长安城中的百姓。”
杜七笙面色凝重,道:“世子,这些事情,属下必然不负所托。只是,属下想问一句,世子的身子,可还好?众将士,都十分担心世子。”
祈羽睿看了眼杜七笙,“我若说无事,你会信?”
祈羽睿将问题抛了回去。
杜七笙一怔,瞬间红了眼眶,跪地哽咽道:“世子为天下百姓劳心劳力,七笙折服,还请世子想法子保全自己,即便是需要七笙的命,七笙也愿意去换。”
祈羽睿,天下第一才子。
浔意楼,天下第一楼。
天妒英才,他生来便惊为天人,可惜,命运待他不公。
祈羽睿笑了下,扭头吩咐道“展离,扶我去书房。”
“啊?公子,您就别看那些密函了,身子要紧啊!!”
展离都要哭了,自家公子这是不要命了么。
看谁知,祈羽睿却道“我想去看一遍,她的信。”
“可是,那信,公子不是看过了么?”
且不下百遍。
寥寥几个字,一遍又一遍的看,一醒来,居然还要去看。
可祈羽睿的意思,没人敢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