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司澈站在街边等着康晓缇的出现,结果等到的不是一般房车,而是一台小绵羊机车。
“你没车?”成司澈僵愣在一旁。
“这就是我的爱车啊!”她坐在机车上,得意地拍拍后座。
自从取得他的原谅之后,两人的关系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少了公事公办的生疏客套,多了几分类似朋友相处的熟悉感。
“你之前拟定的赔偿方案,不是有提到愿意当我的司机、还有专属车子接送吗?该不会就是这辆车?”成司澈纳闷地问。
“本来我是想跟组长借车接送你上下班,但既然你答应不跟我计较,那我也不必再跟组长借了。”她将安全帽递给他。“成大少爷,你到底上不上车?”
“你现在是在挖苦我就对了?”成司澈敲敲她头上的安全帽。
“我怎么敢啊!”她顽皮地装起无辜。“你现在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公司下半年度的广告业务都靠你了。”
成司澈正犹豫着该不该上车时,晓缇站起身,踮起脚尖将安全帽套在他的头上,然后纯熟地发动引擎。
“上车吧!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餐馆的老板,请他先下厨去准备,我们一到就有东西可以吃了。”她虽然迷糊,不过这种贴心安排偶尔还是会出现的。
成司澈跨上机车后座,座椅不大,使得他高大的身躯亲昵地贴住她纤瘦的背脊,很难找出一丝缝隙。
夜晚的凉风吹来,他坐在机车后座看着飞掠而过的风景,忽地瞥见广告墙上悬挂着丁亚妮的巨幅海报,一阵隐痛浮上心头。这城市里到处都充塞着他和她的回忆,拥挤得让他连喘息的空间都没有。
“成先生,差不多再五分钟就到了”她微微侧过脸,轻笑提醒,其实心里有些害羞。她明显感受到他结实的胸膛和长腿亲密地与她贴靠在一起,令她有些不好意思,她实在太低估他的身形了。
迎着风,她的长发拂过他的脸颊,发梢的淡雅香气轻轻地沁入他的鼻端,温暖了他孤寂的心房。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有点狡猾,因为寂寞、因为喜欢她阳光般灿烂的笑脸,所以找她出来,想靠近她、听她说说话,即便是无聊的冷笑话都让他觉得有趣。
大约经过二十分钟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到了。”晓缇将机车停在靠近夜市的巷口,摘下安全帽,一脸歉意地说:“这辆机车好像太小了,真不好意思,改天我一定向组长借车去接你。”
成司澈摇摇头,将安全帽递给她。“不用了,下星期一我的车子就可以拿回来了。”
“那我不就可以脱离送外卖小女佣兼司机的行列,重新获得自由!”她眨着莹亮带着笑意的大眼睛,拿自己当调侃的对象。虽然跟他认识不算久,但有时候看到他的表情好像很不开心,让她总忍不住想陪陪他、说笑话逗他开心。
“别高兴得太早,不要忘了,我现在可是你的客户,你还是要好好伺候我。”他坏坏地提醒她。
“那我岂不是要对你百般讨好、阿谀谄媚外加奉承?”她故意弯下身子,毕恭毕敬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调皮地眨眨眼。“成先生,夜市路窄车多人挤,你可要小心一点。”
像是为了呼应她的话,一辆疾驰而来的机车猝不及防地擦过晓缇的身侧,所幸成司澈眼明手快将她扯进怀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晓缇僵愣地贴靠在他的胸前,不知道是受到惊吓还是太过亲密的距离,她的心跳又快又急,而飘荡于鼻翼间的清爽古龙水味道,缓缓地安定了她的心神。
成司澈环抱住她,感觉她好纤细、好娇小,仿佛很需要受到保护。“有没有受伤?”成司澈放开她,仔细盯着她逐渐绋红的双颊。
她连忙挤出一抹笑容,掩饰内心暧昧的联想,摇摇头说:“我没事。”
“下次小心一点,别再那么迷糊了。”他惩罚性地弹弹她光洁的额头,顺势牵住她的手。
她忍不住偷偷瞄着被盈握住的手,虽然吓了一跳,仍佯装若无其事地往人潮拥挤的夜市走去,街道两侧聚集了不同风味的小吃摊贩、琳琅满目的流行配件、价格亲切的流行服饰。
两人绕过人潮稠密的夜市,来到转角一间台式小餐馆前,古朴的红砖拱门上挂着一个大招牌,上头写着“爱台湾卤肉饭”骑楼下坐着几位等待用餐的顾客。
晓缇走进店内,看到一位圆胖带点秃头的老板站在柜台前,她热情地朝他打招呼。“何伯伯,我带朋友来捧场喽。”
何老板放下手中的计算机,开心地迎上前。“晓缇,一阵子不见,你这丫头愈来愈漂亮了,快点上楼,我在贵宾雅座替你留了位子,菜马上就送到。”
“谢谢何伯伯。”她笑得一脸灿烂。
两人越过满屋子的客人来到二楼,找到一个靠近窗户的位子,才刚坐下来,服务生随即将一道道传统的台式热炒端上来。
“你是要请我吃卤肉饭?”成司澈不懂,为了这碗小小的卤肉饭,值得两人骑上二十分钟的车程来到这里吗?
晓缇主动替他拆开筷子,认真地解释。“你可不要瞧不起这碗卤肉饭哦,这可不是普通的卤肉饭,而是跟店名一样代表着台湾的精神。”
“有这么神奇吗?”成司澈怀疑地看着她认真的表情。
“当然!”她用力地点点头。“这米饭是用道地的池上米,只有池上米煮起来才能柔软黏稠,用其他地方的米口感就没有这么好,吃吃看啊!”成司澈拗不过她,扒了一口饭送进嘴里,细细地咀嚼。
“你也不要小看这些卤肉,老板可是将上选的五花肉先用姜片和老抽酱油腌过,然后再用八角、蒜头、黄酒和酱油闷卤过,要经过许多繁复的手续才能端出这碗卤肉饭。”
“你倒是挺会替老板推销、打广告,不请你来当代言人招揽生意,实在太可惜了。”成司澈打趣地笑说。
“你真内行!”晓缇一脸兴奋,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其实这家小餐馆从店名、菜单到形象广告都是我帮老板做的。”
成司澈侧过身观察这小小的餐馆,许多顾客挨挨挤挤地围桌并坐,桌上的餐点都是寻常的烫空心菜、炸排骨、卤白菜和油鸡,但每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一派欢乐满足的模样。
宛如回到纯朴的农村时候,没有喧嚣抗争的街头活动、没有族群撕裂对峙的紧张氛围,难怪她会将店名取为“爱台湾卤肉饭”
民以食为天,她小小的巧思让人们回归最单纯的诉求,成司澈由衷佩服她的创意与构思。
他忍不住摸摸她的发心,轻笑赞赏。“看不出来,你的脑袋瓜子原来这么有创意。”
“还好啦!”她怯怯地笑着。
他的手掌好温暖,令她有一种被宠溺的感觉,一种陌生的情愫悄悄在她心里扎了根,明明知道像成司澈这样耀眼完美的男人不会爱上她,却还是为他不经意的温柔举措而心动。
“快点吃,冷掉就不好吃了。”她体贴地为他挟菜。
“谢谢。”成司澈承认她是个相当有才华的女生,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着丰富的能量,还有敏锐独特的观察力,她乐观且积极,虽然没有出众绝美的外貌,却常常让人感到惊奇。
她率直没有心机,与她相处的感觉很舒服、很自在,尤其是她一张小脸总是笑咪咪的,会让人轻易感受到她笑容里的真诚和温暖。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偶尔会拿她和丁亚妮相比较,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丁亚妮世故成熟、娇艳柔媚,连笑容都藏着算计与虚伪,她说她全身上下都是商品、都能贩卖。
虽然谈了五年的感情,夜深人静时他仍会忍不住自问,她爱过他吗?还是只把他当作成名的工具、往上攀爬的垫脚石。
在八卦衷漂上看到她和其他男人亲密的照片,他既伤心又绝望,痛定思痛趁着合约到期撤掉她在“太泛时尚”的代言和广告,于公于私都做个了断。
而康晓缇和丁亚妮完全不同,她很单纯、很诚恳,脸上的灿烂笑容仿佛是免费奉送,永远都是那么热情。
她很娇小,不足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让她很容易淹没在人群里,但只要谈到她的专业领域,那股自信神采却比任何一位明星还要耀眼。
“烫、烫”何老板端来一盅香气四溢的佛跳墙和啤酒放在桌上,圆胖的脸上挂着笑容。“这道佛跳墙是我的私房菜,非卖品,只有你们才能尝到。”
“谢谢何伯伯。”晓缇热络地问:“何伯伯,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
“唉呦,我怎么好意思留在这里当电灯泡。”何老板笑得一脸暧昧,目光精明地打量成司澈。
“何伯伯,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位成先生是我的客户。”她忙着澄清,担心成司澈会介意,毕竟他拥有黄金比例的身材、超完美的五官,条件无敌优,反观她唉,可能比桌上这碗卤肉饭还要平凡。
“我以前也只是你的客户,现在不也是成了你的朋友了吗?”何老板拉开椅子坐下来,拿出名片递给他。“你好,我是这里的老板何大为。”
“何老板,你好,我叫成司澈。”成司澈礼貌地伸手与他交握。
“你找晓缇帮你做广告那就找对人了,这小妮子的脑袋瓜子真不是盖的,点子非常有创意。”何老板拉开饮料罐拉环,替他倒了一杯啤酒。“以前我这家店叫故乡卤肉饭,房租贵,生意又不好,正当考虑要结束营业时,结果这小妮子告诉我不要放弃,这里地点好、东西好吃,只是缺乏包装和口碑。”
何老板喝了一口沁凉啤酒,开始述说往事。“她说每样商品都需要包装,而广告就是帮我宣传和塑造口碑,她还说我的馆子不应该只卖卤肉饭还要卖感情当时我什么都不太懂,只想把生意做起来,渐渐我才明白,原来我的卤肉饭里还有一份对这块上地的人情味”
“何伯伯说得太夸张了。”她谦虚地不敢邀功。“这家店的广告企划是我毕业时的专题作业,本来我只想完成这个专题,哪知道真让何伯伯把生意做起来了。”
“成先生,你找晓缇肯定没错,她是块宝,要识货的人才懂得欣赏。”何老板朗声大笑,继续发表言论。“人家说娶妻求淑女,外表好看的女人不可靠,像晓缇这种善良又认真的女生才奸。”
“何伯伯,你到底在胡扯些什么。”她羞窘地垂下脸,没有勇气看成司澈,只好低头拚命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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