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忽然把窗户重重合上,震的旁边的花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在打什么算盘?”左向何眯着眼睛,打量着越则煜的一举一动,看着他如此镇定的样子,没来由的心里一紧。
左向何的戒备和越则煜的淡然,针锋相对,让屋子里的气氛凝重起来。
“盘算什么你很快便知,趁现在还有机会本王给你两个选择,和你的人留在城里帮忙赈灾,之前的事既往不咎,又或者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算什么?你不要忘了你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上,私通流匪,打劫皇粮,这要是传出去,对你煜王的名声可不好。”左向何挑着眉毛,语气露出几分威胁。
可越则煜瞧着左向何,没有丝毫担忧,“是本王指使不假,但人和车都是你的,本王能自救,而你,无人可救!”
“大哥,不好了,外面全是官兵。”
人未到,话已达。左向何没有看到来人,只听得外面纷乱的脚步声以及铁甲碰撞声,夹杂着大雨滂沱,分外心凉。
“你从头到尾都在耍我!”握掌成拳,左向何怒不可遏,翻身一拳打向越则煜。越则煜左撤一步,避开锋芒,反手一挡握住左向何的右拳。
二人一来一回,互相角力,但却不乱书桌摆设的丝毫,高手之间,分寸把控具是较量。
当南领左军的校尉刘科走入房中,看到的便是煜王的右手抵在左向何的腰间,而左向何的左拳停在煜王眼前,二人僵持。
“让他放了我的弟兄,不然我杀了你。”
“本王从不受威胁。”
心中疯狂叫喊,恨不能当即一拳下去泄愤,但左向何的理智告诉他,他必须要控制自己,为了自己的弟兄也必须忍住。拳头不住的抖动,脖子上青筋暴起,左向何用着全身力气压抑着快要将他撕裂的怒火。
“本王给你的选择依旧有效,只等你的答案。”
沉默片刻后,左向何沉声道:“你既反悔了一次,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还留有后手对付我?”
“你我之约,是你先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不论你今晚做何,南领左军依旧会来同知城,是你沉不住气违背约定在先。”越则煜看着左向何的眼睛道,“本王此行的目的不是剿匪,对你,本王还没其他心思。”
两相权衡后,左向何慢慢放下了拳头,语气不善道:“放了我的弟兄和他们的家人,我们不会在来闹事,但也不会留在同知城,一切按之前的约定便是。”
“刘科,放人。”得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后,越则煜也不拖延。
听承诺后左向何掉头向外走去,一刻都不想多待。走至门口时,还是开了口:“下一次,你我就是兵戎相见。好好活着,不然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值得我一战。”
“一定。”
雨幕之中,左向何大步离去,越则煜看着他的背影,婆娑着手指,默然不语。虽说最后是此结果,但越则煜总觉得刚刚左向何的话还是出自真心……
刘科瞧着煜王的神情,小心提醒,“王爷?南领左军已按您的命令,分驻人汾河各处府衙,听候命令。”
话音让越则煜回过神来,眼前的事还等着他的决断。看向刘科道,“这道调令不是出自圣喻,而是本王私自而为,本王虽会一力承担,但还是会有牵连。刘科,这你可清楚?”
“当初王爷救过小人一命,永不敢忘,刘科--誓死追随王爷!”持剑而跪,刘科郑重向煜王坦言。
“好。本王没有看错。”越则煜抬起头,看着外面的黑暗,吩咐道:“命人即刻在城内各处布防巡逻,维持治安,雨停后同众人一起整修房屋,安置众人。”
“谨遵王爷旨令!”
大雨过后,除了乌云散去,也有地下渗出的阴寒薄雾丝丝缕缕绕在脚踝之旁,伺机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