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蛟。
这种人物别说一个小小的协律令,就是掌管一州细作谍子的协律少卿,也拿捏不住,唯有掌控所有协律郎和奉礼郎的太常卿,才勉强够资格。
不过,协律郎能够发现张姓黑脸汉子也实数巧合,甚至是巧合的不像巧合,更像是某人泄露了张姓黑脸汉子的气机,而泄露气机那人正在与人扭打在一起。
“老书袋!快停手,我可是重伤垂死的病人!”庞德公病怏怏的哀嚎一声,试图阻拦撸开袖子大干一场的黄承彦。
黄承彦紧握的拳头蓦地一松,正要退回去,看到庞德公眼底的喜色,爆粗口道:“我去你娘的重伤垂死,老蛮子你有没有一点人性。”
“半个月前让我折损了一个关羽,我没说什么,现在又来算计张飞,你也忒不要脸了!”
庞德公见这位稷下学宫的谦谦君子,脸红脖子粗的连续骂娘,深知他这一次不会讲情面了。
心知理亏的庞德公,不仅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仗着魁梧身躯一把推开了黄承彦,深吸一口气,神情冰冷的说道:“大家各凭手段,你落一子占地,我也可以跟一手搜根。”
黄承彦从未听过这么的冰冷语气,脸色铁青的望着这个陌生了很多的挚交好友,手掌颤抖的指着他,想要破口大骂,最终只是嘴唇阖动几下,面如死灰的垂下了头。
年少之时,一人被先生责罚,另一人理所当然的一同受罚,面带笑意。
大喜之日,一人迎娶了美娇娘,另一人喝了一坛子最烈的黄酷酒,跑到洞房痛哭流涕,害怕从此失去俞伯牙种子期那般的友谊。
游学落难,两人对着一块麦饼,争吵的面红耳赤,只是想让对方吃下,争吵之激烈差点割席断交,最后被一只野狗叼走,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理睬对方的两人,对视一眼,仰天大笑。
“呼——”黄承彦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竭力压制住心头的悲痛,不让浑浊的老泪落下,音调颤抖的问道:“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刘辩。”
“你这位大儒先是在他出生之时,以谶纬之术硬生生嫁接了近百位稚童的命数,让这些才来到人世间不久的孩子,受尽折磨而死。”
“后来,亲手毁灭了家族一千多年的气数,气死了父亲和几位看着你长大的叔伯。”
低头的黄承彦,猛地抬起头来,死死盯着庞德公,语气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今天,你连最后的友谊都不要了吗!”
“你住口!”脸容扭曲的庞德公,神色中平添了很多戾气,吼出这一声后,戾气少了很多,闭眼不语。
黄承彦一把抓住庞德公的手臂,神色极为认真的说道:“真的值得吗?”
庞德公用力甩开黄承彦,指甲深陷肉掌,流出了一滴滴殷红的血珠,依旧是沉默,并且不敢直视黄承彦。
许久后,他遥望一眼刘辩消失的方向,冰冷、戾气、狰狞全部消失,笑容金灿灿的:“在世家望族心中,家国天下,家永远是第一位。”
“而在我心中则是国、家、天下,国才是第一位。”
霍然回首,正视面如死灰的黄承彦,笑容依旧是金灿灿的:“我们可是万国来朝的大汉子民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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