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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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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扬眯眯笑“正是。”

    这时,嘉扬才觉得四肢百骸像要散开来似的,雨林之旅实在叫她太兴奋了。

    那夜,她与珍同房。

    半夜醒来,看到珍还对手提电脑在做功课,忙碌地联络有关机构。

    她有一只银制扁酒瓶,不久便对嘴喝一口,却一直不醉,真好工夫。

    头发枯燥,皮肤也需要护理,但是她都不再关心。

    “珍?”

    “吵醒你?”

    “不,你也该休息了。”

    “你说得对。”

    她熄了灯,和衣躺上,深深叹口气。

    嘉扬冒昧地问:“为甚么离开美国广播公司?”

    “他们嫌我不够听话,没有一头金发,以及不假以辞色。”

    呵,那么多条罪。

    珍笑“趁还走得动,不如出来闯闯。”

    “你去过战地,告诉我那情况。”

    “像传说中地狱,甚至更坏。”

    “啊,我希望世界和平。”

    这时,嘉扬已听得均匀的鼻鼾声。

    第二天一早她们乘飞机往墨西哥与美国边境接壤的蒂横娜。

    麦可来接她们。

    这次见他,已不觉他肤色黑鼻子大嘴唇厚,嘉扬热诚地迎上去说:“真想念你那优秀驾驶技术。”

    珍在一边笑。

    麦可拿出一块熏香,剥下一小块,交给珍,珍马上藏到胸前“嘉扬,你也照做。”

    嘉扬知道必有原因,马上放进胸袋,只闻到一股强烈刺鼻异香。

    他们先到当地警局,警长出来见到他们,态度踌躇,似有反悔之意。

    嘉扬侧耳细听。

    “某美国电视台已经先你们来过,上头不满意消息外扬。”

    麦可用宽大的肩膀遮住旁人视线,给了他一张信封“我们是老朋友,哥谋士。”

    那警长改变口风:“既然如此,我勉为其难吧。”

    他带他们上车。

    蒂横娜边壤设有许多美资工厂,商人贪工资廉,条例松,可赚多倍利润。

    车子驶近沙漠边沿,警长指说:“这是民居,那边是工厂,年轻女士来回,必经此路。”

    所谓民居,只是一列列铁皮屋,简陋得只比穴居好一点点。

    嘉扬神经陡然紧张起来。

    “两个月内,已是第二十三宗谋杀案,”珍问:“警方缉凶不力,有何解释?”

    警长亦无奈“警力不足,只得两部巡逻车。”

    走近沙漠,闻到一阵奇异味道。

    照说,沙漠是空旷地带,烈日曝晒,气味容易蒸发,可是这一股异味却非常浓烈,仍然集中在山路上,伴昏黄色仙人掌,驱之不散。

    嘉扬忽然明白先头麦可给她的那块熏香要来何用,就是用来驱逐这股臭味。

    嘉扬低头深呼吸,屏住气,跟警长巡视现场。

    很奇怪,地上还剩下烂了一半的衣物、破鞋,甚至一蓬蓬头发,警方与亲人都未来清理现场。

    “其中有七名无人认领,都是年轻女子。”

    他们一行三人不出声。

    “来,到警局来,给你们看照片。”

    珍却说:“我们还想到厂方参观,雇主似乎有义务保护工人安全。”

    嘉扬这时提了一个问题:“为甚么全体遇害者都是年轻女工?男人呢,男人除出在半途劫杀她们,还做些甚么?”

    珍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

    警长哥谋士突然变色,过了片刻,才轻声答:“还有做无力破案的警察。”

    珍松口气,看了嘉扬一眼。

    嘉扬抹去眼角的泪水。

    警长明白她是真心忿慨,而不是无端揶揄。

    一步一惊心走完山路,若不是怀中熏香辟味,嘉扬怕她早已呕吐。

    “晚上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全无照明设备。”

    回转警局,哥谋士给他们看档案照片,他说得不错,全是妙龄女子,有些还戴十字架项链、化了妆,全有姓有名。

    麦可正在翻阅另一本照片簿,嘉扬想看,被麦可阻止,他轻轻摇头。

    往工厂途中,嘉扬问:“那块树脂似琥珀色香料叫甚么名字?全靠它救了我。”

    珍回头答:“它产自印度,叫森沙拉,梵文轮回的意思。”

    “啊。”

    美资的化工原料厂及球鞋厂负责人不愿接受访问,亦不肯让他们入内拍摄。

    他们吃了闭门羹,连麦可都愤怒地在厂门口咒骂起来。

    终于等到女工下班,他们尾随在后,由嘉扬恳求:“事情曝光,社会方会予以注意,情况可能改善,请为大局想。”

    一个娇小的女工无奈地转过头来“小姐,请勿騒扰我们,我们需要工作,管工不允许我们说话。”

    嘉扬说:“死人也不会说话。”

    那女工流下眼泪,疾步而去。

    他们只得回去整理材料。

    嘉扬颓然答:“一无所得。”

    珍却说:“不,我们甚有收获,我们不是来破案,我们只是来揭发此事,目的已经达到。”

    几次三番淋浴,嘉扬还是疑心那股味道不去。

    她捧电话与母亲说个不已,眼泪无缘无故流下双颊,终于挂线,双目已肿。

    麦可说:“现代女子亦无可避免地愈走愈远,再也看不到家。”

    珍问:“嘉扬你可听过爱米莉亚耳赫?”

    麦可说:“睡一觉,醒来我们会抵达伦敦。”

    “咦,不是去约旦吗?”

    “约旦王胡辛驾崩,我们先留伦敦观察形势,再作联络。”

    “几时的事。”

    “适才在飞机场,一听到电视报告,珍建议马上转换机票,还问你拿护照到柜办事,你得警惕一点。”

    “可怕的是,随时卖掉我还茫然不觉。”

    麦可啼笑皆非。

    “我有太多心事。”

    麦可看她“通常没有脑袋的女子都会那样说。”

    “换了是男人,他是专心思考,不拘小节,对不?”

    珍懒洋洋搭嘴说:“当然,那还用讲,两个性别,两套标准,你试问他,将来他娶妻,可会让她工作。”

    麦可答:“回到家,当然希望看到香喷喷食物在桌子上,孩子们可爱听话,妻子持家有方。”

    “听到没有?”

    嘉扬骇笑。

    珍笑“到了公元三一年,他们的心态不变。”

    “喂,”黑麦可抗议“一个人总能做梦吧。”

    嘉扬昏昏睡去。

    到了伦敦,第一件事,麦可陪嘉扬去看医生。

    嘉扬一早取出信用卡自付费用“全世界还是数美金最好。”

    没想到麦可认同:“真的,跑过江湖,就知道连鳄鱼潭都收美金。”

    医生检查过嘉扬“疲劳、紧张、情绪低落,目前这份工作不适合你,长期下去会影响健康,其它则无碍。”

    嘉扬吐吐舌头。

    “我去补充物资,你可自由购物。”

    说来说去还是歧视年轻女性,嘉扬微笑“是,我想添一双四吋高跟鞋穿了上街躲在你身后随时尖叫。”

    麦可无奈“你需要休息。”

    “已经在飞机上睡过了。”

    他们到网络咖啡座,嘉扬找到视像电话,拨电话到嘉维房间。

    半晌,有人问:“谁?”

    嘉扬认得是陶芳声音:“是我,快开启视像。”

    “嘉扬!”陶芳叫未婚夫“嘉维,快来。”

    他俩挤在小小荧幕前,嘉扬微笑“妈妈呢,妈妈在甚么地方?”这具是他们用来情话绵绵的视像电话此刻派上用场。

    陶芳说:“我马上去叫妈妈。”

    嘉维问:“你在甚么地方?人好像瘦了。”

    “伦敦,”嘉扬微笑“文明之都。”

    嘉维放心“只要你高兴就好。”

    彭太太赶了来。“嘉扬”她忽然哽咽。

    “妈妈,是新发型吗,很适合你。”

    母女闲聊几句,嘉扬依依不舍,这时麦可走过来,进入视像范围,彭太太看见,大吃一惊“那大块头黑人是谁?”

    嘉扬只得若无其事地说:“路人,不认识。”

    终于话别,挂断电话,嘉扬自付款机取回信用卡。

    麦可说:“你这个人真有趣。”

    有进步,他不再说“你这个女人”如何如何,改说“你这个人”

    他俩到快速邮递公司寄出底片,沿途补给装备,在横街找到自动洗衣店,麦可脱下全身衣物只剩内衣裤连脏行李一起洗。

    他俩一边阅报一边喝咖啡。

    “看,”嘉扬说:“照规矩连诺亚王后都不准参加葬礼。”

    “这是他们伊斯兰规矩。”

    “因为是女人。”

    “是。”

    “美国出生以及受育的王后不知如何接受这种习俗。”

    “这得问珍伊娜。”

    “珍?”

    “原名丽莎荷乐比的王后曾是珍的大学同学。”

    “真的?快收拾衣物回去,我欲知详情。”

    珍证实这是事实“王后也是人,她少年时又不知有一日会成为王后,还不是同任何大学生一样吃饭跳舞打球读书。”

    “你们还有联络吗?”

    “她的私人秘书对我一直涸仆气。”

    那即表示已无直接对话,但,仍有旧情。

    “新王与她合得来吗?”

    “无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可否如期出发?”

    “局势并无多大改变,应无问题,我们时间紧凑,经费有限,只得依照原计画行事。”

    嘉扬开始觉得这个特辑会影响珍事业得失,不禁替她担心。

    为节省,所以起用嘉扬这个新人吧,珍不知有否后悔离开大公司。

    “珍,你精通阿拉伯语?”

    麦可说:“她有四分之一阿拉伯血统。”

    珍不语。

    那天晚上,三个人挤在一间酒店房间,嘉扬想念她白色小小寝室,洗手间设备齐全,她呼出一口气,睡了。

    半夜,发觉珍独自坐窗前喝酒。

    麦可打地铺,睡得似一条枕木。

    嘉扬轻轻说:“维姬叫你少喝点。”

    “谁?”她没有回过头来。

    “雨林维姬。”

    “嘉扬,你若想退出,我愿与你解除合约。”

    嘉扬大吃一惊“我说错甚么,做错甚么?我工作何处不力?”

    “是我不对,我不该找一个新人。”

    “新人没有工作经验如何会成为高手?当年你也有导师给你机会。”

    “赫昔信努力推荐你我只怕你吃不消。”

    “撑不住我会出声。”

    珍嘘出一口气“娇滴滴的-”

    “相信我,我有足够的意志力。”

    珍看她,半透明,琥珀般眼珠忽然现出怜爱神情。“好,一起上路。”

    嘉扬松弛下来。

    麦可转一个身“天亮了吗?”

    “还可以睡一觉。”

    第二天清晨他们三人离开旅馆,柜服务员见到这两女一男只租一房,便露出神秘微笑,嘉扬只装作看不见,她拎起随身行李便走。

    一向喜欢旅行的她此刻听到飞机引擎声已觉害怕。

    彭嘉扬你真的想做名记者吗?整日舟车劳顿,到了伦敦也不能往大英博物馆或海德公园朝圣,长期只能生活在新闻中。

    待完成这次工作后再作决定吧。

    候机楼有人听音乐,嘉扬噫一声,怎么又是卜狄伦,只听得他小鲍鸡般凄惶的声音唱:“感觉如何,孑然一人,无家可归,像一块滚石?”

    麦可已经苦笑。嘉扬本来想说:不如来我家度假,略过温暖生活,一想,哪过得了母亲那关,千万不要假客气。

    她问珍:“你可有疲倦的时候?”

    珍无奈地笑“我日日都那样累。”

    嘉扬从来没到过中东,极幼时阅儿童乐园,知道那有死海,因无出路,太阳岁月蒸发了水分,盐分多得可以将人浮起。

    又一千零一夜中茉莉花公主遇见神偷阿里巴巴,都是佳话。

    他们抵达阿曼。

    只见还有妇女穿黑色卡夫丹长袍,不要说完全看不清人体线条,连头脸都遮盖起来,只露一双眼睛。不过愈是看不见,愈是神秘,那一双双褐色沉默幽怨的眼睛似想倾诉但又受礼束缚,引人遐思。

    嘉扬在国家地理杂志见过一幅偷拍照片:娟秀的少妇脱下束缚陪孩子打秋千,美好身段毕露。

    时光似倒退一个世纪,连带嘉扬都沉默起来。她要到今日才知道妇女拋头露脸也是一种特权。

    嘉扬忍不住问:“为甚么到了廿一世纪女性还得躲在帐幕做人?”

    珍如此回答:“希望我们这次可探索到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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