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趣的一窥

    来广州的公差已大功告成，一身轻松。早晨，在街角小吃处窥见一椿趣事，特写来以飨读者。

    有三位食客同伴落座一张小圆桌，一个身高马大，一个卷发，一个戴眼镜。这个摊点要自已买筹子再去端食。他们的早点都一样：每人一杯牛奶再加两只小方面包。

    高个儿端着有六只面包的大盘子，可是一不留神，跌落一只。卷发的立即将它捡起看一下，还好，不见脏，于是吹口气又将它放回盘子，但与其他五只分开，单放一边。高个儿放下盘子，又拨转一下，将那只落过地的面包对着戴眼镜原坐的位置。戴眼镜的正在取奶，一手一杯，走到桌前一看，呵，那只落过地的面包正对着自己的座位，心想：“你们以为我不知道，想让这只脏的面包归我享用，没门。我取奶时已瞥见了一切，别蒙我。”于是大声叫高个儿自己去拿奶，说：“我拿不了三杯，大个子去。”

    大个子闻声而起。卷发的接过一杯，说：“谢谢。”接着咳了一声，站起找痰盂。戴眼镜的趁机将盘子又转动一下，让那只“脏”的对着高个的座位。高个儿拿杯奶回到座位，一见盘子又转了向，一脸不快。

    谁都不愿接纳“脏面包”怎么办？只有开始进食比赛，谁落在最后只能自认“晦气”于是只见高个儿，不但嘴巴大，而且动作快，三二下就消灭了一只。他不取面前这一个，而是舍近求远，将两只相连的扳开，取了一只，安心地徐徐品尝。卷发的和戴眼镜的慌忙加紧进度。两人速度不相上下。卷发的灵机一动，赶快将手中尚余的面包浸入奶中，立即又取一只乾净的。戴眼镜的心中直呼“糟糕”面色不悦。但哑吧吃黄连，有口难言，谁叫你慢了一拍呢。可他不甘心就此落败。

    “这只面包怎么这样脏？怎么搞的？是不是掉到地上过了？”戴眼镜的故意大声吼叫。他拿着这只面包，反来复去地查看。其实也不见脏。他边叫边将面包皮全部剥下，还真扒下不少。一阵沉默。面对他的抗议和示威，高个儿与卷发的均不作声，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抹抹嘴巴站起来准备走路。

    写于1982年6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