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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面对着许颜华,脸上的表情就不如面对许宜华那般慈爱自然,总是板着脸,语气生硬冷漠。
“太太放心,颜儿知道了,以后一定好好学习。除了规矩,太太再给我请个耐心些的女夫子吧,既然不久之后我要去女学了,总不能什么都不会给太太丢人。”
纵然周氏一如既往的不待见她,但是许颜华还是敏锐的觉出她的态度有那么一点转变,许是昨晚她们走后,勇毅侯又“劝导”了她一番。
许颜华马上顺着杆子往上爬,诚恳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向学之心。
她的这个要求非常合理,在周氏心里是难得的“上进”了一下,周氏便想也没想的答应了,表示自己会留意。
“你和宜儿都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一样同等对待的,没有特别偏爱谁。你作为我们侯府的大姑娘,心务必要放宽些。宜儿的性子最是善良大度不过了,处处想着你,今后你需诚心敬着宜儿这个姐姐,和她好好相处。”
果不其然,如同许颜华料想的那样,周氏甚至难能可贵的试图洗白了一下,只是说来说去,依然还是要让许颜华对许宜华好一些。
许颜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只是眼前的气氛太难得了,这还是许颜华进侯府后,周氏第一次这样平心静气的和她讲话,便也不说什么来破坏气氛了。
“一会儿你和宜儿就换换院子吧,你院子里缺的下人,回头收拾完后我就给你送过去。”
见许颜华今天格外的乖巧,周氏也有点小小的惊讶,尽力维持着眼前的温情,主动给许颜华说起换院子的事。
其实许颜华想的没错,昨天夜里勇毅侯对着周氏很是发了一顿脾气,这是两人结璃十几年从没有过的,真的把周氏吓着了。
“我看你年纪越大,越是分不清楚远近亲疏了!宜姐儿算个什么东西,值得你为了她一个商户jiàn fù所出的小娘子,委屈了自己的亲生女儿!颜姐儿再不好也是侯府血脉,你是怎么对她的。竟然让一个不是亲生的在侯府里过得比亲生的还好?你还是做娘的吗?就这么补偿颜姐儿的?原先我不想说出来指责你的,但是当年若不是你自己不经心,好好地孩子都看不住,让人抱错了,至于发生今天的事吗?”
勇毅侯不是个喜欢翻旧账的人,确实被周氏对许颜华冷漠的态度激怒了,他更重视血缘亲情,在勇毅侯心里,养了十来年的许宜华再怎么惹人怜爱,也及不上亲生女儿。
眼见着勇毅侯斥责过后,挥袖就要走人,周氏张嘴结舌的震惊之余,心里也不安起来,顾不得狡辩了,赶紧红着眼圈拽住勇毅侯的袖子。
周氏害怕勇毅侯一生气,出了自己的院子就要去小妾那里,她之所以在侯府这些年过得这么顺畅,就仗着自己是勇毅侯的亲表妹,面子里子勇毅侯都愿意主动给她。
但是勇毅侯对小妾孟氏也是真的宠爱,不然孟氏也不会抢先生了长子后,又生下了庶女许攸华。
万一真的惹恼了勇毅侯,再让孟氏那个贱人占着便宜,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周氏并不蠢,此时面子什么的再端着也没有用了,低下姿态让勇毅侯消气才是正理。
于是在周氏一再保证下,承诺今后绝对不这样故意偏爱许宜华,好好对许颜华,不叫许宜华的待遇超过许颜华,勇毅侯这才勉强沉下气,没有离开周氏的院子。
所以现在尽管周氏一下子对许颜华软不下来,对许宜华又有点愧疚,但是真的不敢再明晃晃的忽视许颜华了。
甚至在许颜华来之前,周氏还对许宜华说,她院子里的东西只搬些衣物,书册和爱用的摆设等物就行了,大的摆设什么的就留下来吧,那些东西自己再慢慢补给她,给她重新添置。
许宜华的院子是二次扩建的,内室的家居用品都是这些年周氏为她挑选的,侯府里的头一份,许多都是宫里的赏赐和侯府库房里的宝贝,还有她嫁妆里的好东西,几乎都是独一无二。
光是内室那张沉水木的拔步床,就是周氏在许颜华出生前就为她攒好的木料。
便是搬到许颜华现在的院子,周氏再给许宜华从库房里选,也选不出那么多和以前那个院子里一般的好东西了。
许宜华本就性格敏感,喜欢多想,偏于自苦,纵然之前对着许颜华说的冠冕堂皇,对着周氏表现的也是温柔大方,但是内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安。
更是因为勇毅侯更重视许颜华的事,十分凄惶,夜里感怀身世,更是辗转反侧,半宿没有睡着。
现在再听了周氏的话,更是一颗心沉到底,不知道今后自己在府里还能有几分尊重。
唯一撑着她的,就是从小的贵族xiǎo jiě教育,让她有着根深蒂固的颜面情节,从不再rén miàn前表现的不得体,打落牙齿也要和血吞。
所以许宜华听完周氏的话后,不仅没有表现的失落,不满,还主动提出把教导自己规矩的吕嬷嬷请回来。
在许宜华考入女学之前,一直是跟着吕嬷嬷学规矩的,后来许宜华考入女学,要学的变多了,基础性的规矩也无可挑剔了,考虑着吕嬷嬷年纪大了,这才放她回家颐养天年。
许宜华这样的表现,让周氏心里既苦又甜,这么好的孩子,受了委屈也从来不说,一心为她着想,这么识大体,简直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捧在手心里疼爱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