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睁一眼就瞧见开着积架跑车的康磊就停在学校大门的马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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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戏谑的说难怪这阵子很少看到黎堂主,他肯定失恋,被黎嫂甩了咧
而坐在积架车内的康蕾其实是很哀怨的,黎皓风要她不能让范素珊的情绪起伏太大,结果呢?她莫名其妙成了“女佣”或者“男仆”也成,她天天接送她上下课,还得忍受她要求到咖啡屋吃早餐,然后一下子说咖啡太烫,一下子又说手酸,连刀叉都拿不起来,她只好喂她吃,小姐还不满意,骂她粗鲁,连喂人都不会,还想扮女生。
有时候她也不知是哪条筋不对,还骂她变态、不要脸,抢她的黎哥哥
她真的快受不了了,半个月就够了,再熬下去,她担心自己真的会对她破口大骂,这一不小心,她心脏病发,可怎么办?
偏偏那个女孩超会演戏,对她颐指气使的,一看到黎皓风就温柔婉约,让她看了直想吐!
思绪百转间,冷不防的,突然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她的背部,她愣了一下,直觉的转过头来,却见一个西装笔挺、留着小平头的男人冷着一张脸看她“下车。”
她愣了愣“呃?”
“下车!我的枪正对着你。”
她脸色一白,她的霉运还没停止吗?她心惊胆战的下车,按照那男人的指示,走到前方一辆黑色轿车内,而在看到傅嘉静及三名看来同样像黑道手下的男人时,她头皮发麻。
“康磊,好久不见了。”傅嘉静勾起嘴角一笑,但康蕾注意到她的眸中冷冰冰的,她有预感,下一场灾难正等着她
果不其然,她被带到一家有着日式庭院、古色古香的豪宅中,傅嘉静拿着枪指着她的头,要她滚进一间榻榻米通铺里,她刚走到室中央时,一个从天而降的四方牢笼就这么将她关了起来,顿时,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傅嘉静则冷笑的告诉她这儿是黑鹰盟台北分舵主的屋子,要她别浪费力气喊人了,接着她转身离开。
不久,她回来了,手上还多了一条皮鞭,看着她那张像在逗弄笼中鸟的诡谲神情,一股寒意从康蕾的脚底往背脊骨蹿了上来。
“啪”的一声,她甩鞭向她,她急忙闪躲,她发出笑声继续抽鞭子,她则忙着闪闪闪
抬 抬 韶
黎皓风开车回到瑞云山庄,这一两个星期,他多次埋伏在北投叶祥私人疗养院的附近,想逮住丁强,但他一直没有出现,他很担心,也许他已经知道这个地方被盯梢,所以迟迟不敢现身
他疲惫的耙耙刘海,下了车,走进客厅,范素珊一见到他回来了,即开心的从沙发上起身迎向他“黎哥哥,你回来了。”
他皱眉,敏锐的发现她的心情似乎特别好“有什么好事?”
她脸儿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坐在后面的老奶奶笑呵呵的道:“有人受不了当司机,一气之下,将车子扔在学校门口,人就不见了,还是素珊自己将车开回来的。”
范素珊在耍性子逼走康蕾后,的确很开心。他不在,感觉上,黎哥哥就会属于她的了。
“康磊扔下车子走人?你亲眼看见的,素珊?”黎皓风皱着浓眉,看着她问。
她摇摇头“他送我去学校,可我下课后就没看到他了,只看到车子停在校门口,我想一定是他不想再接送我上下课,所以就走了,可是没关系,我会开车,也认得路,我可以自己开车上下学。”
黎皓风没有仔细听她的后半段话,他认识康磊有一段时间了,他相信他是个就算要离开也会跟他说清楚的人
“黎哥哥,他走不是很好吗?你在担心他?”范素珊咬着下唇,那股逼走康磊的喜悦感一下子就消失,黎皓风对他的担心,让她感到难过。
“我出去一下。”或许是目前的身份敏感,他想得很多,所以除非他确定康磊没事,他才放得下心。
“这孩子,到底”老奶奶见孙子又出门,忍不住频频摇头,瞧他对那个男孩的关切,好像两人之间谈的是真感情,这该如何是好?
范素珊眼圈一红,泪水顿时滚落眼眶,她不要、不要失去黎哥哥,她一定要想法子得到他,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脑海,她拭去泪水,对着齐玲玲道:“黎妈妈,我可以进去姐姐的房间吗?”
她眉一皱“这可是皓风不准任何人进去,我们也没有钥匙。”
“我想进去看看,姐姐一向有写日记的习惯,我或许能从中知道黎哥哥喜欢的是姐姐的哪一点,我想变成姐姐,我想让黎哥哥喜欢我,我爱他,我真的好爱他,请你们帮帮我请你们”她一时过于激动,突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紧揪着胸口,表情痛楚,下一秒便被黑暗给淹没
老奶奶跟齐玲玲倒抽口凉气,急忙将昏倒在地的她扶上沙发,齐玲玲忙着要打电话叫救护车,老奶奶急忙摇头“太慢了,我们直接载她去医院。”
两人唤了仆佣,将心脏病发的范素珊紧急送到马偕医院急救。
梧 翁 留
好累!康蕾坐在铁笼里,又饿又渴,那个恋态的傅嘉静简直是个虐待狂,她每隔半小时就进来抽鞭取乐,但并没有真正的要伤害她,她纯粹只是好玩,看她像个疯子在牢笼里又跳又闪的,她就哈哈大笑。
而她呢?她快精神崩溃了!
那个女人居然说她敬酒不吃吃罚酒,竟敢不接受她的爱情去接受另一个女人的,什么鬼话,她根本听不懂,想解释,她又说不要听她的狡辩,她真是倒霉透顶了!
“咕噜咕噜!”她的肚子唱了好久的空城计,而此刻已是夜暮低垂,往窗外看出去,日式庭院里的灯笼部亮了,而她已经被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了。
突然间,一个高挺的身影经过庭院,她眨眨眼,看着那张戴着白金镜架眼镜的清秀脸孔,奇怪,这个人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
她侧着头,皱着眉头,再想了想,对了,不就是半个月前在瑞云山庄里跟黎皓风说话的男人?太好了!遇到救星了,她可以拜托他去通知黎皓风过来救她!
“喂”她正要出声引起他的注意,和室的门突地被打开,傅嘉静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了好几道色香味俱全的日式佳肴走进来,她只得硬生生的将到口的呼救声吞下肚。
“饿了吧?现在是吃晚餐的时间,我的欧多桑跟洪舵王正在等一名重要的客人,我就先端了一些菜过来,这可都是上好的怀石料理,哦伊夕喔。”
看起来真的令人垂涎三尺,但康蕾却有些分神,重要的客人?不会是她要喊救命的那名黎皓风的友人吧?
不过,这里都是黑鹰盟的人,那个人肯定也是黎皓风在黑帮里认识的人,而且可能比他还要高阶,不然,怎么能当副盟主的座上客?
“康磊,跟我在一起时,不准你想那个女人!”傅嘉静气呼呼的拿了一个汤碗就往她扔去,她虽闪得快,但瓷碗敲到牢笼的铁条碎成好几片,其中一片不偏不倚的就飞向她,若不是她手挡得快,她的脸上可能就被划上一刀,不过,她的手臂却中奖了,她眉头皱了一下,看着手臂被割上的那一刀,伤口还挺深的,正汨汨的流着鲜血。
“你受伤了?!我去拿医药箱过来!”傅嘉静脸色丕变,急急忙忙的跑出去。
见状,康蕾觉得被她打败了,她看来还挺关心自己的,但却这样玩她!
她抬高手臂,再压住上臂膀,让血不要一直流,就在这时候,黎皓风的身影越过日式庭院,这一次,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黎皓风,我在这里啊,快来!”
她这一叫,黎皓风是转身了,但由于她这间和室的窗户拉下一片片水帘,仅留一小扇窗户,因此,黎皓风看过来也没瞧见她。
“我在这里,你提个弯上那座小桥,再右转进来这个和室厢房就看到我了。”康蕾赶忙指点他,她可不想一直留在这里。
只是她这一叫,倒让另一个摆上了席宴的房间有些混乱,林新峰连忙从后门离开,不敢逗留,而傅雄跟洪庆洲则都捏一把冷汗,若让黎皓风看到他们跟林新峰在一起,那事情就大条了!
只是傅雄对黎皓风能这样没人通报就进来也感到不悦,他瞪了洪庆洲一眼“若嘉静抓回来的男孩没有大叫,咱们的金主可能就曝光,我们三人也会一起去吃牢饭,你知不知道?”
“抱歉,傅老,我太大意了,黎皓风现在是帮里的堂主,在外守着的兄弟可能没戒心,就让他直接进来,我下回要他们盯着点。”洪庆洲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可不满,若不是傅嘉静将那个漂亮得像个洋娃娃的男孩带回来,黎皓风也许就不会来,也不必让他们这么心惊胆战的将林新峰送走。
思绪各异的两人往那间和室走去,却看见傅嘉静在使性子,双手扣住牢笼机关的按钮,就是不准黎皓风接近。
“这是在干什么?”傅雄不悦的看向黎皓风。
黎皓风连忙一揖,但口气仍带着不悦“傅小姐将我的‘女人’关在里面,请傅老评评理。”
“什么?你的女人?”闻言,傅雄跟洪庆洲全皱起浓眉,上上下下的打量起被关在牢笼里的男孩“他是女的?”
“欧多桑,才不是呢,他是男的,黎皓风跟他一样是gay,不过,他根本是双性恋,他也爱女孩子!”傅嘉静忿忿不平的走到父亲的身边,瞪了康蕾一眼。
这一席话可真叫两人错愕,但随即一笑,看来黎皓风真的堕落到了极点,先是当个混混,现在还有断癖之袖,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黎皓风听得出来他们在笑什么,但他得忍下他们此时对他的轻蔑与鄙夷,他微微一笑,深情的看着康蕾“我跟他是认真的,请傅老跟洪舵主准我带他回家,他的手受伤了”
“不要,我还没消了那口气呢!”傅嘉静马上否决。
“够了,你也胡闹够了,既然他是哈哈黎堂主的‘女人’,”傅老嘲笑几声,摇摇头又笑了“你还是别去碰他,这同性恋是爱滋病的高危险群,欧多桑只有你一个女儿,可不想你出什么事。”
“可我”
“够了,不准再说了!”他走到那个开关旁,按了按钮,不一会儿,那个牢笼就往上升到天花板里,恢复自由的康蕾直接飞奔到黎皓风的怀里,而这是受尽惊吓跟折磨后的直觉反应,但看在傅雄跟洪庆洲的眼里可觉得恶心极了,傅嘉静则气得转身离去,黎皓风也觉得他的表现太女性化了点,但此时,他表现得愈堕落,这两只老狐狸愈会将他看成一个没有威胁感、不须警戒的卒仔!
他将康蕾紧拥在怀中,眸中全是舍不得的关爱之情“你没事吧?”
她咽了一下口水,觉得他此时的神情真是诱人,好像他真的好爱她呢,她指指还在滴血的手臂“割了一道,好疼。”
“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他将目光移到傅雄身上。
他摆了摆手,嘲笑道:“去去去,爱人受伤了,你好好照顾吧。”
“谢谢傅老。”黎皓风急忙拥着康蕾离开洪庆洲的日式豪宅。
而傅雄跟洪庆洲则对那个相拥离去的身影发出狂傲的嘲笑声,他们对这种人实在不必操心,他成不了气候,也无法构成威胁。
翌日,傅雄便偕女回日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