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并非遇上什么事都能像他一样那么镇定自如。
她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遇上喜欢的男人、遇上感情的事,她也会难过,会激动
聂程程努力克制心里的感情,静下来看闫坤,字字清晰地问:“那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带了目的的?”
闫坤沉默了。
聂程程一看见他眼中专注而认真的目光,她心中一愣,那一瞬间,她后悔了。
她很后悔问出口,问出这一句话。
因为她知道,闫坤接下来的话,一定会让她心如刀割。
“对。”
闫坤淡淡地对聂程程交代:“我承认,我一开始就是带了目的,来接近你的。”
聂程程不明白,到了这个时候,这个男人为什么还能这样平静,他的目光里没有波澜,静的像一面镜子。
“可我不是”聂程程看着闫坤,她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哭出来,她瘪紧了嘴,说:“可我不是,我没有任何目的,我只是——”
“我只是喜欢你,是真心的喜欢你。”
闫坤说:“我知道。”
聂程程摇了摇头,她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感觉到无力,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再去看闫坤的表情,去听他说什么了。
转头,她看向李斯。
“你呢,你今天找他演这一出戏,你想表达什么,想挑拨离间么?”
李斯始料未及地看着她:“聂博士,我不是”
“不是什么,你想否认你没有,你没有做过,没有这个心机,不想拆散我们,你一点私心也没有?”
聂程程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么。”
李斯无言以对。
聂程程没有说话,李斯说不出,闫坤只是静静看着她,等着她说一些什么,什么都好,只要她愿意再说一些。
可聂程程没有。
她什么都没有说,扭头就走。
“程程!”
眼看她真的要走,闫坤忍不住出声喊她,聂程程停住脚,转过身。
她看了一眼这个食堂,看了灯,也看了脚底下的地,然后把瑞雯、李斯、白茹都看了一遍,目光之中唯独故意忽略闫坤,最后,她终于笑了出来:“你们开心么”
她的笑很难堪,谁都看得出她现在有多尴尬,闫坤也一样。
他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就能感受到她的心情,她有多难过,他现在心里就有多痛。
“你们的计划成功了么,得逞了么。”聂程程看看瑞雯,又看了看李斯,笑了一笑:“你们大费周折,先从我这边下手,发现撬不动,然后跑到闫坤这里,却又发现是铜墙铁壁”
“什么?”
“想拆散我们,对不对?”
“”聂程程看了看沉默的三人,说:“我现在告诉你们,不可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闫坤。”
“我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想的,可我我的感情,没有一点杂质。”
“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他,从第一眼开始,没有目的性的,单纯地喜欢,我问心无愧。”
说完,她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聂程程笑了。
闫坤离开聂程程有一段距离,她就站在光芒中看他,光照亮她的脸,把她映的如此柔和。
像风,像雨,像雾,又像化不开的墨水。
她的目光里充满藏不住的爱意。
闫坤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在心中想,聂程程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并非不会难过,不会吃醋,不会撒娇。
她只是理智。
理智的像一个无往而不胜的女将军,面对任何情况都不怕,也决不退缩。
她在难过一阵之后,会站起来,坚强地往前走,做回一个更好的聂程程。
聂程程和白茹走了,在场的人却都没有回过神。
闫坤的心情像打翻的五味瓶,尽管他刚才说的话让她如此难过,她最后依然选择对他不离不弃,她的表白令闫坤心动不已,他不能自拔。
李斯已经回过神,喊了闫坤几声,他才慢慢地抬头,看向他。
“小坤,刚才”李斯想着聂程程刚才的话,他自己回顾了一下刚才,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刚才的事情,多少是我考虑欠佳,语气也不太好,可是——”李斯说:“规矩,就是规矩。”
“”闫坤一直没说话,李斯抬头过去,对面的男人脸部表情过于复杂,连柔和的灯光,都无法舒缓他紧绷的脸部线条。
闫坤想起聂程程脚崴了的那一夜,他对她有欲说还休的话,聂程程柔柔的声音在耳边:
有什么事能让你那么紧张的你说啊
说啊
聂程程的声音虽然柔,也明显听得出她语气里一股浓浓的调侃,可是融化在闫坤心里,就仿佛形成了一股坚韧的力量。
这一股力量,推着他勇敢的向前迈出——
“我有话,要说。”
“什么?”
李斯看向闫坤,不明白他怎么答非所问,闫坤也没理会李斯刚才说的,他摘下身上的几枚勋章、臂章、
一个个码在桌上。
闫坤几乎摘光了,脱下迷彩服,他这才说:“一直没告诉你,我和聂程程已经结婚了。”
李斯的目光之中微微惊讶。
闫坤没有笑,难得的是,他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带了一丝警告:
“不论你有什么想法,或是她有什么想法,都收起来。我和程程既然是夫妻,就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
最后,交出了佩枪,在李斯一言不发之中,闫坤离开了食堂。
——
聂程程和白茹回到了宿舍,聂程程一回去就躺进了被窝装睡。
白茹怕她回到之前的状态,也跟着来到卧室。白茹说:“你起来!”
“啪——!”
她打开了灯。
聂程程不说话。
白茹一个箭步走过去,一把掀开她的被子,聂程程被光一下子照到,有些不太适应。
可她没有闭眼,她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白茹刚才还有些生聂程程的气,现在看了看她的表情,忽然就心软了。
“程程。”白茹坐到她身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觉得闫坤不是那种男人。”
聂程程一笑,看着白茹:“那种男人?你说的是哪种?”
白茹急道:“就是像周淮安这种坏男人,我觉得,他不像这种会欺骗女人的坏男人。”
聂程程:“你认识他多久,接触了他多少,就那么肯定。”
白茹点了点头,目光诚恳说:“对,我肯定。”
“我没认识他多久,应该比你少,也没接触他多少,甚至没说上什么话,可我就是肯定。”
“呵。”聂程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白茹说:“你笑什么。”
聂程程摇摇头:“没什么。”
白茹盯着她。
聂程程说:“你走吧,我真的睡了。”
“程程。”
“我没事的,你走吧。”
白茹默了一会,妥协的点头说:“那你好好休息,有些事”她停下来咬了咬唇,说:“你好好想一想。”
聂程程看她,白茹说:“你和闫坤之间发生那么多事,都结婚了,他难道还会是假的喜欢你么?”
“”白茹走后,聂程程也真的坐在床上想了很久,她知道,刚才乱发脾气的人是她。
可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怎么来发泄。
她相信闫坤,也包括他之前说喜欢她的话,她都信,只是一时半刻,她不知道怎么接受白天闫坤在食堂说的真相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冲着她的实验作品去,连闫坤当初也只是为了实验品来接近她的。
她原本真的以为,他只是单纯来上课的学生。
谁知道会带着那么明显的目的
还有,周淮安。
在这个月亮都看不清的夜里,聂程程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个男人。
他绑架了她的老师,他还要挟她拿辛劳多年的作品来交换。而她依照约定,来到他说的城市,可是过去了那么久,周淮安却一点消息也没有给她。
他究竟什么时候会联系她?
会派什么人,在什么地方联系她?
聂程程呆在这里越久,她的不安感就越强烈,她感觉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聂程程又回到这一种状态了。
白茹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了。
一连三天,聂程程都这样。
不是呆着租房里,就是坐在外面,连食堂也不去,看见别人也是呆呆的,一点反应也没有,要不,就是回到卧室里睡觉。
其实夜里她根本睡不着,只能在白天睡几个小时,然后又醒来发呆。
她的脑子是里乱七八糟的影像,像一团杂乱的棉絮,把她从头到脚都塞满了。
白茹在第四天敲锣打鼓闯进聂程程的屋子,把她从被子里拖起来,几乎是拎着她的耳朵吼的:“聂程程,太阳都晒你屁股了——!马上起来——!”
“起来干嘛。”聂程程迷迷糊糊地看她,皱眉说:“现在才十点。”
“十点了,都能吃中饭了!”
“再睡一会。”
“你再敢扒下去试一试,我把你这个房子都拆了!”
“”聂程程坐在床上想了一想“你拆吧,反正这个不是我的房子,到时候你自己赔钱。”
白茹:“”最后,白茹用了十八般武艺,花了一小时才把聂程程打扮的有一些人样,从屋子里拉出来。
“来来来,今天基地里有枪战,一起去玩。”
聂程程看了看白茹,说:“什么枪战?”
白茹剪了短发,穿了蓝色的衬衫和牛仔裤,笑着说:“真人cs啊,你电脑里不是玩过。”
聂程程说:“我不会打枪,也跑不动。”
白茹:“我也不会,也跑不动,可是我还是参加了,重在参与。”
聂程程:“我不想玩。”
白茹:“走吧,在基地里,吃好饭就开始了。”
聂程程:“我不想去。”
白茹:“你想吃点什么?我带你吃中东的咖喱面好不好,是油炸的,还是辣的,最符合你的胃口了。”
聂程程:“我可以吃,但是不想参加。”
白茹:“吃好了就去换衣服,要穿迷彩服,你参加哪一个队伍,跟你老公,还是跟胡迪和我?”
聂程程:“白茹,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白茹:“没有。”
在过于强势的白茹拖、拉、拽扯之下,聂程程只能跟着她吃了一碗面,然后来到基地的训练营。
这个训练营靠近东南的地方,有一片小树林。是一个天然的“伏击作战”训练营,也经常被队伍用来训练士兵伏击、游击战等一些实战演练。
除了天然的参天树木,还人为放置了一些假体(包括人质、犯人、目标打靶)、战壕、地雷警报(假地雷,只有声音)
聂程程换好了一身迷彩服,选择红队的阵营。
白茹选了选枪,给了她一盒红色的彩弹,说:“你真的不选你老公那个阵营啊,他带的队可是常胜将军”
聂程程面无表情:“不选。”
白茹劝不了,说:“那我选去找一下胡迪,我在a3区,你就在这里哦,打不来的话,看见有人就躲。”
“嗯,知道了。”
“那我走了。”
“拜拜。”
白茹走了有五分钟,可是聂程程还在装子弹,玩过电脑的cs,真的到了真人的,根本弄不来。
“什么破玩意儿——”
聂程程气馁了,有些不太高兴再弄“大不了不玩了。”
“怎么了。”
正烦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后面转来,聂程程听了马上一愣,慢慢转过头看他。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
闫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