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程程挂了电话之后,在原地等了一会,老人的家里人果然来找他了,互相道谢,聂程程还送了他们一段路。
然后,她回到餐厅。
白茹和卢莫修早就吃好了,可是吃的不多。
聂程程在桌子上看了一圈之后,说:“怎么还有那么多?”他们点了三份不同的炒饭,三个大盘子里都还剩好多。
聂程程说:“不是说很饿了,能吃掉一头牛么?”
卢莫修:“”之前是能吃掉一头牛,但是经过刚才那一段,郁闷到饱了。
卢莫修说:“是、是我吹牛了”
聂程程看了看白茹“你呢,你不吃了?”
白茹的神色淡淡,一直到聂程程问她的话,她才抬头看她,摆出一副家长的样子,说:“我吃不吃不要紧,关键是你刚才去哪儿了?”
聂程程倒是又饿了,拿了勺子,抓了一口饭塞进去,鼓着腮帮子说:“我去找手机了。”
“手机?”
“对。”
“什么意思”白茹说完,突然明白过来“你手机没信号,所以你问别人借手机了?”
“对啊。”
聂程程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给白茹说了一遍“那个爷爷今年一百二十多了,是二战的退伍军人。”
聂程程想到刚才和老人的家人聊天的时候,他们脸上露出了一种骄傲的神色,她便也被感染的一笑。
“这种人,很值得尊敬吧。”
白茹没什么感受,说:“对,很骄傲,很尊敬,很伟大,但是我不想知道这个,我是问”
白茹凑上来,仔细看聂程程的脸“你真的联系上你男人了,他说要来接你?”
“是啊。”
聂程程含着饭,淡淡地点头。
她看了一看白茹,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白茹:“哼,怎么了!?”
白茹阴阳怪调地说:“聂博士,这里可是乌克兰,你男朋友是在哪个太平洋大西洋打水漂啊?两三个小时就能到乌克兰?”
“他难道是开航空母舰的啊?”
白茹想了一下,航空母舰好像没有这个速度,她又说:“不是,你男朋友是超人吧,嗖一下能飞到这里?”
聂程程想到了某一个画面,她轻声一笑,说:“超人应该不至于,但是航空母舰是有的。”
白茹没听见,她奇怪地看她“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
聂程程摇了摇头,吞下最后一口饭,她放下了勺,看了看白茹和一边的卢莫修,问:“吃饱了么?”
卢莫修:“吃饱了。”
白茹:“气饱了。”
“”聂程程知道他们各自在发什么脾气,可她没在意,她一想到闫坤说会来找她,而她马上能看见心上人了,她就很开心。
她无法顾上每一个人的感受,聂程程对他们笑了笑,说:“那我们快点回去吧。”
“因为等一会,闫坤他就来接我了。”
回宾馆的路上,聂程程心情很好,脚步轻盈。
白茹跟在后面走的不快,她依然认为闫坤说两三小时就能到乌克兰接聂程程的事不可能。
“撒谎也不打个草稿,把我们女人当白痴么”白茹说:“虽然我们女人谈恋爱的时候智商确实有点低,但是也不至于那么蠢啊。”
“你说两三个小时到,就能两三个小时到啊——”
结果,不用两三个小时,两小时都不到,聂程程到宾馆的时候,闫坤的车已经停在酒店门口了。
那是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顶头是绿帆布做的蓬,四只轮胎又大又高,车轮胎的花纹像齿轮。
聂程程刚走到路口就看见这辆车了,她先是一愣,呆呆地看着那辆车,她的心无可比拟的加快跳动的速度。
它停在一处树荫底下,看起来如此深沉。
明明车窗紧闭,从外面也看不见车里坐着什么人,可聂程程透过那一扇漆黑的玻璃,却仿佛能看见什么似的。
身后的白茹都撞上她了,可她都没反应,白茹转过去看了看呆滞的她,说:“程程,你发什么呆啊?”
聂程程回过神,看了一眼白茹,什么都没说,然后抬头看那辆车。
下一秒,车门打开了。
三个人同时下车,胡迪刚从副驾驶下来,白茹一眼就认出他,她惊喜地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胡迪看见了久违不见的白茹,眼前也一亮。
白茹虽然没聂老师漂亮,可是也不差,大眼睛小鼻子,标准型的亚洲美女,虽然性子有些闹,可胡迪也喜欢。
他笑眯眯地对白茹说:“我不能来啊,还是你不欢迎我?”
白茹拍了拍他“当然欢迎了!”
说完,白茹看了看胡迪一身武装兵的服装,她咂了咂嘴说:“胡迪你不得了啊,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嘿嘿,你没看出来吧,我是你兵哥哥啊,联合国的士兵。”
“还真没看出来”
白茹闷了一下,她会知道闫坤的身份,那是因为西蒙曾经看见他穿过军服,告诉她的。她猜想过,胡迪既然和闫坤是一起的,可能是同事,但也有可能只是认识的朋友。
总之,她没想到这一层。
白茹现在知道了,她震惊了一会,又逐开笑容说:“那你以后要罩着我啊胡迪——!
胡迪觉得她可爱,忍不住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行啊,白小妞你把胡迪大爷伺候好了,以后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哒”
他们说的很欢,可聂程程没有加入,更没有注意到。
她的目光,全在另一个人身上。
那个男人从右侧的驾驶座跳下来,隔着三四米的距离,他在璀璨的阳光底下,对着聂程程绽开了笑容。
他没有戴他那一顶美式军帽,身上还套了一件便服——是她给他买的黑色羽绒服。
羽绒服下面是绿色的军裤,和一双黑色的军靴。
她狂跳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安静下来。
“闫坤。”
聂程程喊了他的名字,朝他稳稳地,大步流星地走去,一直走到他的面前,她伸手,能触摸到他的脸才停下。
“你瘦了。”
聂程程站在闫坤面前,抬头,她认认真真地注视着他,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颧骨。闫坤的脸本来就不大,这一瘦,肉都没了,脸朝中间瘪下去,瘦的有些走形了。
这一个月,他工作的累,想她的时候也累。
一个人的思念之心会让他瘦,而一个男人牵挂一个女人太久,就更瘦了。
“我没事。”闫坤说:“我吃得多,很快就补回来了。”
“倒是你”他握住了脸颊上的手,拉下来捏在他的手心里,闫坤仔细地看聂程程,他皱了皱眉“你也瘦了。”
聂程程说:“我还好。”
闫坤没理会,他固执地说:“不对,我觉得你脸色不太好。”
聂程程:“”闫坤凑近了看她,聂程程看见这个男人的眼更加黑了,又黑又深沉,眉间的褶皱也更深。
闫坤说:“程程你脸色很差,你怎么回事。”
聂程程没有说话。
这一段时间发生太多事了,不仅仅是联系不到他让她心里疲惫,她身上还带着一个无法对别人言说的秘密。
“周淮安、陆文华、绑架。”
被闫坤一提,聂程程又想起这件沉重的任务,她的肩膀的一沉,握着闫坤的手也不自觉收紧。
闫坤感觉到聂程程的紧张,他的疑心更重。
这时候,白茹却插嘴说:“她还能有什么事啊?闫坤同学,你人消失了整整一个月联系不到,你说程程能有什么事?”
“除了想你想的要死,还能有什么事——!”白茹一边抱怨,一边用看好戏的态度“想你想的茶饭不思,晚上睡不着一直做梦。”
“你知不知道她做梦的时候会念你的名字,我睡在她旁边都被念死了”
“白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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