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民的两只手没有断,受伤的只是软组织,左胳膊上肿了两个馒头一样的青肿块,
右胳膊上凸出一块紫红色的肿块。背上还有很大一块青紫处。这让周小峰看了之后直笑。
“你以为你是变形金刚是罢?”周小峰忍不住嘲笑他道“跟铁打架?这种场合要扯起
脚就跑!”
“我不同情你,你这是活该。”周小峰待他展示完自己的伤痕,攻击他说“你也
有吃亏的时候?我以为你一世不得吃亏呢。”
“我是在吃亏中长大的。”
“你以为你有武功?同那些家伙去打架?”
“我以后是要学点武术,免得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吃亏。”马民叹口气“我想我这
一世人都是跟文明人打交道,哪里晓得还会跟人打架?他妈的。哎哟,啧啧,哎哎哟。”
马民为此痛苦不堪地哼着,皱着眉头“我的手连拿烟都发抖,你看罗。”
“我看见了,我还是有点同情你。”周小峰笑容满面他说。
马民望着他“你是个幸灾乐祸的杂种。”
周小峰嘿嘿嘿又是一笑“我不同情你,又有点同情你。”他这么说。
“老子不跟我岳父岳母吵,可能也不会打那一架。”“你怪人怪得太远了,怪到外
婆屋里去了。”
“我岳父岳母搞得我心情很坏。一个人只有在心情坏的情况下才会打架。你说是
不?”“这叫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周小峰总结说。
“你这杂毛!”
周小峰大笑“那你还要挨打,你还没被打得够。”他笑过后说“不过尽管我们
是一对仇敌,我还是很同情你,这叫做桥归桥路归路。因为你毕竟是我同学。”
马民低下头,觉得这个杂种很高兴。“我喊你来,是要你帮我去管理好工程。”马
民看着周小峰“那些乡里伢子不喊不听的,你只管恶点。”
“那我晓得。”周小峰还是一脸快活的模样看着他“桥归桥路归路,”他又这么
说,嘿嘿嘿嘿嘿笑着“你交代的事情,我哪次没让你满意过?”
周小峰离开后,马民点上支烟。我今天真背时。他望着窗外的树梢想,我今天要是
不去火车站就没点事。另外,自己也是大年轻气盛了。我要是把钉子拔出来扔在地上就
没点事。以后在外面要学会克制,学会忍让。这样可以免遭皮肉之苦。他这么想着时,
手机响了,是彭晓打来的电话。“我现在在医医院里,”他结结巴巴说,手机在他疼得
钻心的手上直抖,他的那只手连半点力气都没有。“下下午跟别人人人打了一一一架。”
“什么事打架?”
由于手举手机都费力,他说:“我现在连拿手机都很困难。一言难尽,你到医院里
来我再跟你说。”他放下手机,手还在抖,好像那根有劲的神经断了似的。这只手不会
报废吧?他忽然非常恐惧地想,我现在还只三十五岁呢,上帝不会因为什么事就这么惩
罚我吧?我这双手是要养活女儿的。他感到自己的两只手臂疼得厉害,疼得连烟都夹不
稳。“他妈的,”他望着病房里的另一病人说“手疼得火烧一样,疼得我汗都出来
了。”
彭晓来了,她穿着一身黄白色的连衣裙,戴着一顶漂亮的太阳帽——上个星期他送
给她的一顶帽顶上系着飘带,帽檐上扎着黄花的帽子。她是打的来的,手上拎着一只马
民为他买的做工精致的金利来女包。她见马民吡牙咧嘴地歪坐在病床上,马上就把她那
张姣好的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马民,”她脸上露出了关心,眼睛亮亮地瞅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自己讲狠的结果。”马民说“我以为自己打得两个人赢,结果就成了这
样。”马民见她进来,心里很高兴,痛苦感自然就减去了一些。马民觉得她脸上有一种
使他感到亲近的表情,马民喜欢她这种关心地瞧着他的表情,马民觉得这个世界上,现
在真正关心他的人就是她了。“你要是不打这个电话,我不会告诉你。”
“怎么呢?”
“我想等我好些了再告诉你。”
彭晓瞪了他一眼,那是责怪的意思。“要紧吗?”她说。
“我连手机都拿不稳了,感到手没点劲。”
“什么东西打成这样的?”
“扳手,就是铁路工人用的那种很大的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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