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脱吧。脚一直湿着,不太好。为了我们彼此着想,互相背对着背,如何?可以啊。他转身背对背坐着,脱鞋之后,把鞋倒转过来,水就不断流了下来。波里斯像在拧毛巾那样扭转靴子,把水拧干。突然间,伊索蕾笑了起来。什么事那么有趣?不,我是因为无趣才笑的。无趣为何还要笑呢?你不觉得这种无趣的情况可笑吗?伊索蕾放下湿鞋,把脚往雨中直伸过去。比原本皮肤还要白的脚丫子上,雨水不断滴落又溅上去。静下来一倾听,雨声时而沙沙作响,时而吱吱喳喳,时而嘀嘀咕咕,包围着四面八方。草叶不停地摇晃,风就在茎干之间吹来吹去。因为衣服都湿透了,不太舒服。而且,脸变干之后,身体各处也随着开始紧绷起来。尽管如此,波里斯心中却还是很平静。这跟前往月岛之前和伊斯德珊一起旅行时的幸福感受不一样。突然,他转头一看,看到伊素蕾的下巴凝结着一滴雨水,正要掉落。宛如凝结在叶上的露水般,现出清澈的水光。在那里,映照出他的眼珠子、被雨淋湿的树林、远远的一块天空啊,掉下去了。距离七月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时间应该还很充裕吧。伊索蕾一个人喃喃自语,她摸了摸后方的岩石,小心地把背靠上去。跟她一块儿旅行,才发现到她的个性比外表看起来还要慎重。虽然她的知识水准远比她同龄的人要高深很多,然而非必要时,她是不会随便开口的。尽管她读过很多有关大陆的书藉,但她很清楚自己没有亲身的经验,因此遇到问题,她甚至不会先说出意见。总是在波里斯说明情况并问她意见时,她才在思索过后开口。通常这时,她大多已经正确看穿了问题的本质。但她并没有因此而降低自信心。因为,她是她最尊敬的人的女儿。尊重对方意见与丢弃自信心是不同的两回事。一起旅行,确实会看到彼此以前从不知道的另一面。波里斯很高兴自己能够给她建言,虽然在月岛时伊索蕾是他的老师,但她并没有因此显得不高兴。她遇到自己不懂的事,立刻就会是一副学习的态度。跟她一块儿旅行,慢慢可以感受到为何她小小年纪就能吸取到博深知识的原因。嗯,太早到达也不太好。如果在那里遇到他们,该说什么才妤?反正是会和他们碰面。我认为没有什么是不能摊开来说的。虽然伊索蕾这么说,但是在峭壁找出魔法痕迹时,她早就知道是艾基文做的好事。只是她从奈武普利温那里得知双方已有协议,才不再过问。贺托勒到底和这件事有着多大关系,谁也不知道。如果见到他,肯定会觉得很不自在。毕竟,他们一定是为了让波里斯无法参加银色精英赛,才这么做的。不知道我去了是不是能有好成绩。不过,我不能让一路陪我到这里的你还有伊斯德先生失望。离开月岛之后,即使旁边没有陌生人,仍然必须用奈武普利温在大陆用的名字来称呼他。不要觉得有负担。反正这原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要担心的是你有没有全力以赴,除此之外都不能成问题。波里斯了解伊索蕾说话的方式,所以他只是露出微笑。随即立刻说道:看来你父亲真的很了不起。我呢,有时候也会为了他而想要得冠军。如果我真赢了,你会很高兴吧?伊索蕾并没有马上回答。突然,她想起夏天某一晚有个少年找她谈话的事。那时她断然拒绝了。但虽是拒绝,她却还留在原地,没有一走了之。连她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她考虑了好几次,终究还是无法选择是接受,还是一走了之。隔了片刻,波里斯又再说道:不要觉得有负担。贺托勒想成为剑之祭司,所以一直努力想办法要攀附你父亲的名声,这对你而言一定是件非常不愉快的事。我只要能阻止他那种行为就够了。当然,我必须努力去做才行他拖长语尾,突然间,伊索蕾用肯定的语气对他说:波里斯,你要是真这么想,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两人正视着彼此。在长长突出的岩盘下方,坐着避雨的少年与少女互望着对方。嘴里呼出的白色热气升上去之后随即消散。希望是我能做到的事。我是说真的。伊索蕾露出一个微笑。我父亲去参加银色精英赛时用过一个假名。你可以在比赛时用那个名字,不,即使只用姓也可以,好吗?啊波里斯考虑了一下。同时心中也想到奈武普利温。他这次到了大陆会特别选用珊这个姓,其实也是想要一直记住自己是跟着他的。可是如果使用珊这个姓,谁都会联想到是雷米人,所以确实是有些问题。使用国藉不明的名字,才可以防止同样国藉的人对他起疑心。他用的是什么名字呢?卡闵米斯特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