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年轻的大姨刚刚那一针青霉素起了作用,也或许是陈强舌头已经被自己咬破了皮,总之,陈强的手脚都恢复了知觉,虽然抬根手指都似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遗憾的是,疼痛非但没有让陈强离开这“梦境“,反而让这一切都更加的真实。
年轻父母见到儿子退了烧,慢慢的松了口气。
陈强则看着面前忙活的两位至亲,心绪难平。
反正“醒不过来“,索性就多在“梦里“待一会儿吧!
这是多少回看着头上布满银丝的父母心中默默祈祷的画面。
趁着梦未醒,多看看,把那曾经模糊的儿时记忆,深深的刻进脑子里。
人到中年了,才总算体会到了做父母的艰辛,愈发珍惜跟父母在一起的时光。
但是年轻时选择的漂泊生活,成家后定居他乡,都让自己与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太过短暂。
多少次,陈强也想离开那钢筋水泥的城市,回乡与父母同住,可一想到要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教育环境,始终没有成行。
弟弟一家也和自己一样,在外面讨生活,一年到头,能回家的时候寥寥无几。
城市中打拼多年,说起来有房有车,有儿有女,人前人模狗样,人后冷暖自知。
每到过年回老家,看着父母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为人子女,却没有尽到做子女的责任;作为父母,同样算不得成功。
中年人的困苦莫过于此……
陈强也不说话,静静的听着父母的唠叨,体会着曾经拥有过的家的温馨。
“阔以了,退烧了,回去了多喝点水,明天早上再来打一针。“
“要得嘛,都快十二点了,耽误你们休息。“
“没得事,都是一家人,莫说两家话。“
陈强被老爸轻松的抱起来,老妈忙过来把一件军大衣裹在陈强身上。
从大姨家里出来,隔壁就是陈强家,这时候的凉城,既没有铁路,也没有告诉,整个小城从陈强记事起,一直到毕业后工作,都没有多少变化。
陈强家在县道旁边,这个时候的县道,可没有路灯。
一家人出来的时候,漆黑一片,隐约可见一排十几户人家,还有路对面那成片的稻田。
谷子早已经收割,零散的稻草人遍布整个稻田,空气中传来的农村特有的芬芳,让陈强忍不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整个心境都平和了下来。
开门,开灯,关门。
弟弟陈壮早都已经睡着,昏黄的灯光照着那幼稚的脸,是那么的亲切。
兄弟俩从陈强七岁的时候,便睡一张床,直到陈强高中毕业。
老爸小心翼翼将陈强放到床上,老妈忙着给他拖鞋,顺便拉过被子。
陈强享受着父母的关爱,没有说话,任由他们忙碌。
“喝水不?“
陈强轻轻的点了点头。
老爸赶忙去厨房倒水。
老妈又忙着去给弟弟掖了掖被子。
十二月的凉城,晚上温度只有两三度,但由于空气湿润,实际上体感温度要低得多。
老爸过来的时候,还拿了个热水袋,忙不迭的放进陈强的被窝。
“你先去睡,明天还要打早。“老妈对老爸说道。
老爸想了想,点了点头。
这时候的陈广胜,还是那个不善言辞的退伍军人,不像后来去了国营企业工作后,培养出来的“酒精考验“的革命战士。
老妈说他要打早,估计明天一早就要回厂里。
记忆中,这一年可以说是陈强一家的转折点。
为什么这么说?
陈强的父亲退伍军人没错,但是确是农村户口,按当时的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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