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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儿:我要开防盗。仲父:别胡闹。一小时后恢复正常谢谢啾啾啾! 只剩窗外飞驰而过的盛景凌碾流碎成万里华烟。
而在那宫阙的最深处, 在层层飘逸的绣帘帷幔后,在灯火幽微高寒孤冷的玉座上。
有人正等着她。
她的儿子。
她的王。
“王上,太后回来了。”
赵高带着赵姬入殿时,看见坐在高位上端戴冕旒的嬴政, 弯身作揖禀报了声。
嬴政点点头,却没抬首, 只扬手一挥, “你先把太后带去甘泉宫安顿吧, 寡人处理完手头要务再与你们说此事。”
赵高没犹疑,颔首应了声,“是。”
赵姬就在殿口杳杳地看了自己时隔两年未见的儿子一眼,好像高了,瘦了,还变得更沉稳了些。有了个真君王的风姿气骨。
有什么仿佛直直涌上来噎在喉口。涩意蔓延, 咽不下, 吐不出, 说不了。
赵姬转身之时,脚步磕绊踉跄了一下。她说服自己不要回头。
不能回头。直直往前走。
“太后……”
赵高转身本欲叮嘱些什么,可没想竟撞见了那人眼底泛沫的泪花。
他一怔吞回了话语。
赵姬眼眶泛红,却仍强笑着, 精致华丽的妆容此时成了所有伪装最后的支撑。
“没什么。”她声音发颤, 如万千碎尘飘荡随风。
“咸阳的天太亮了些……刺得眼睛疼。”
赵高抬头, 望向那堆栈层叠的波光云絮, 如横在碧空枝梢上的一桁白霰。
他半晌凝望, 话语缄默,没再多说一句。
刺得无论是心是眼,疼痛终归真切。
有时候。
自欺欺人没什么不好。
嬴政知道吕不韦也跟着来咸阳以后,神色沉沉的,看不出喜怒。
他没立即接见吕不韦,只把他晾在宫外府邸,下令过个三日再允那人入宫。
“太后一事,不邀文信侯来相商?”
赵高听着,似是有些诧异。
“吕不韦如今已没了官职,再不是朝廷中人,做什么要邀他来?”嬴政皱了皱眉,“难不成这议事少了他就议不成?!”
“臣非此意!王上恕罪。”
嬴政摆摆手,暗黑玄袖上绣着飞龙金线,肃穆内敛,雍容大气。
“起来吧,帮寡人把顿弱、王绾、李斯叫来。太后的去留……”狭长凌冽的双眼向上半挑着,流过一抹华光,“是该定夺了。”
赵高抱拳,低低应了声,“是!”
待赵高顿弱等一众朝政新秀聚于一处时,已是接近暮夜时分。天色昏沉,烟姿盈楼,一切金玉楼阙迷蒙于暗淡之中,似谁阖上了天际枯旋的眼。
华秀寝殿里,罗帘纱幔轻飘掩映,丹楹刻桷走鸾飞凤。
白玉地面泛着温润皎皎的光,映着角落鹿首灯柱里飘摇的烛火,给内室添了几分淡淡明亮。
嬴政跪坐于首位上,面前堆叠着积案如山的木简奏章,神色疲惫。他揉了揉眉心,声音低哑,似被忙得绕轴转的万机政务挤压尽了水分。
“诸位可说说……对于安顿太后一事,你们是怎么想的?”
台下几人互看了眼,心底都有思虑,可不知嬴政到底是何作想,拿捏着分寸一时无人开口。
顿弱却是无所谓,不过一介外臣,有何畏惧?
他耸了耸肩,施施然开口。
“如今六国对秦虎视眈眈,太后自然成了有心之人的靶子,稍有不慎便能掀起满城风雨。要我说啊,哪里都不如咸阳宫安全,将她赶快从雍城迁回来才是最上之策,一来避免了刺杀再起,二来也可将太后放在眼皮底下。哎,你们说呢?”
顿弱似笑非笑的,环视着室内诸人,颇有兴味地饮了口玉爵桃酒,挑眉咂了咂。
“可太后当初确实冒天下之不韪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弑君大错,难道就这样既往不咎承认她的所作所为?”李斯捋着胡子,皱起了如刀刻的深厉眉头,说出的正是嬴政许久以来心底所想。“法不容情。倘若此次宽恕,又该如何给黔首百姓一个交代?!”
“非也非也。”顿弱嗤笑了声,摇摇头,“我的意思,从来不是抹消太后过错,而是向天下人宣扬她的过错。”
嬴政对顿弱的新奇见解一直极感兴趣,听此眸底流动辉光,莹莹烁烁。“哦,何意?”
顿弱抿了口蜜酒,抬眼对上嬴政时,带着三分两点的星星笑意。
“王上可知,君王的权力不在处治,而在宽赦?倘若王上按律处治,中规中矩自然再好不过,可也只能给世人留下不偏不倚大义灭亲的印象。倘若此时赵姬罪行广传天下,而备受其害的王上却咽下怒气大度宽赦,将太后迎回了咸阳宫,大出所有人意料,王上觉得,百姓会怎么想?”
嬴政目色深幽,眸光燃亮,“你是说……相较之下,他们会更觉得寡人是个气量恢宏仁通达开明的君主?”
顿弱眨眨眼,戏谑着拖长了声音。
“为王者,先治己再治民。不要看你是什么,而要看他们……需要的是什么。”
嬴政听罢一怔,半晌沉思,烟雾漫漫模糊眉眼,柔和了些许锋利棱角。
“先生所言有理。”
他缓缓点着头,“寡人先前所为……确实不妥。只顾着激浊扬清,却忘了人伦情理,反倒给了居心不良者可趁之机。”
要真引得六国挞伐,置大秦于危亡之地。恐怕他万死都难向先王列祖谢罪。
嬴政不知想到什么,冰凉指节敲着面前书案,眼神冷了几分。
“王绾,刺客之事调查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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