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依娜的心,像只燕子,衔着春泥,飞向吉姆郎格,在吉姆郎格那里筑起了小巢,爱情就嗷嗷待哺了。当然,左依娜有时间就去哺一下,爱情小鸟羽毛渐渐丰满起来。吉姆郎格对左依娜出手很大方。左依娜知道,无论如何,吉姆是爱自己的,尽管多年前,他逃避过什么。现在,她和他之间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他离过婚,她也准备离婚,就像同是进过监狱的人一样,产生的患难感情,不是常人所能体会的。吉姆郎格越来越像个有修养的绅士,从他内心里出来的情感,只有当局人才体会到那种真挚,真挚得略显虚伪。很多事情都这样。一个文明人,或者说一个绅士,需要金钱佐助,就像吉姆郎格,如果让他在街边卖烧烤,烟薰火燎的,左依娜也难以重回他的怀抱。但是吉姆郎格的户口、工作关系都在新疆,他只是在这里发展事业,某种意义上,不像庄严这么有稳定感。再说,庄严在市府大院和各机关单位进进出出,办起事来,顺溜得很,左依娜的工作问题,还得指望庄严。嫁不嫁庄严,左依娜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
周末,左依娜有时是一个人打发时间,有时到吉姆郎格那里为爱情哺乳。庄严觉得庄一心被关在监狱,一到周末就疯狂放风,带她到处溜玩。左依娜不愿去,她还是少女的身材,少女的情怀,少女的脸蛋,怎么能和孩子扯上关系,这种一家三口的情景对她是种耻辱,或者说是讽刺。她拒绝和他们在一起,但可以和任何一个单独在一起。她和庄严做ài的频率由每周七次,降为每七天一次。庄严本为缺乏些攻击性,略属被动型,左依娜激情都跑吉姆郎格那里去了,这件事情就有点不了了之,凑凑合合。庄一心像一只套子一样,让左依娜不舒服,要排除,她不喜欢套子的隔阂,套子不除下来,她永远没有兴奋的高潮。一想到还得戴着套子生活一年多,左依娜就觉得绝望与厌倦。
无论是庄严还是左依娜,当初那股子要结婚的冲动,慢慢萎了下来。
去不去,不去我们走了。出门前,庄严照例会问一下左依娜。这一次他们要驱车去一个较远的地方,要在那里停留一个晚上。庄严是希望她去的,有时候,他眼里隐含的东西,让她觉得难过,她发现自己真的很过份,对他很残忍。但三个人厮守在一起,她就吃没胃口,玩没心情,那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不去。她总是坚定地回答。她知道他有些伤心。不过,他抛下她,带着庄一心,说明他也是狠心的。她这么想,心里就舒服多了。心里一舒服,想干的事情就很多。左依娜想起来,很久很久没和挺拔苏曼联系了,她和平头前进矛盾开始后,沉缅于新的情感当中,倒是苏曼主动打过几回电话,约一起玩,没成,就疏远了一些。这一次,电话一约,居然凑齐了,好像大家都在等着。小嘴温倩说,啊,我明白一点啦,原来每个人的生活,并不是真的那么丰富多彩嘛,周末一个个憋在家里,都出了毛病。小嘴温倩后来才知道,的确都出毛病了。
小嘴温倩,袁西琳,挺拔苏曼,左依娜,四个女人决定周末大放纵,先敞开购买欲。逛街,对“女人世界”、“曼哈商场”、“紫荆城”以及“新大好”的大小柜台最熟悉不过的,当属小嘴温倩。一个正拍拖的女孩子,除了自己要逛,讨好她的罗建兵也会主动拉她来逛,逛街的频率自然就是一个人逛的双倍。因此,小嘴温倩对这一带,像个地痞一样熟悉。
人是流动的,车是流动的,腾云驾雾般穿梭。在紫荆城,这件摸摸,那件试试,这个等那个,那个等这个,一个说好,一个说勉强,所以逛了半天,都没挑一件如意的。四个人的审美及兴趣有很大的分岐。不过这是一个沟通机会,大家叽叽喳喳,兴致越来越高昂。乘电梯上了二楼,二楼品牌专卖柜台多,某些人的眼就直了。直,看不过来而直,就像男人面对一群姿色超群的漂亮女孩。挺拔苏曼说,咱们兵分两路,可以节省一点时间,五点半到大门口集合。说完她和袁西琳一路,消失在五颜六色的衣服里。
左依娜试的是“城市丽人”黑色套裙,小嘴温倩看了看标价,一千五,打九折。就悄悄地捅捅了左依娜,说,这么贵,快赶上你们一个月的房款了。左依娜笑笑,是贵,牌子就是不一样,我很喜欢,要买。左依娜付款时眉头都不皱一下,小嘴温倩惊讶得小嘴张大到极限,说,你们家前进赚大钱了吧?左依娜说,非得赚大钱么?我的私房钱呐,你可别告密。左依娜撒谎,庄严的经济大权都交给她了。小嘴温倩吐吐舌头,你也真黑心啊,前进连件上百块的t恤都舍不得买哩,你穿一千多的!
噢?这下轮到左依娜吃惊,温倩你怎么知道他舍不得买?呐,依娜,我跟你说,你不许生气,我陪他买一个什么生日礼物送给朋友,顺便逛了一下,在一楼的专卖店里,他看中一件天蓝色t恤,一百六,他没舍得买。哪间,你领我去。左依娜说。两个人下到一楼,找到了那件蓝色t恤。
要多大的?服务小姐问。
多大的?左依娜真不知道,想了想,转头问小嘴温倩。
我觉得小码差不多,确实不行再来换可以吗?
服务小姐说,当然可以,不要超过三天。
买完t恤,左依娜忽然一点兴致也没有了,变得焦躁不安。
温倩,他买的什么生日礼物?
一盏台灯。
什么样式的?
很漂亮,宫廷式的,还有一圈流苏。
那是送给女人的。
是送给一个女孩子。
你认识吗?
哦,我见过,尹莉结婚时的伴娘。
叶小枫!
你知道?
不,我听他说过。
你和他真的要分开吗?他很痛苦的。
是啊,只差手续没办了。两纸袋衣服在左依娜腿上一搭一搭,显得很无聊,也很无奈。
我前段时间跟罗建兵闹别扭,一个月没碰面,差点崩了。现在好了,谁知道崩了好,还是不崩对?
没什么对不对吧,每一种结果都是必然的。我们走吧,到时间了呢。
挺拔苏曼和袁西琳已经在了。大家相互翻看了一下所买的东西,啧啧感叹一番,就去了附近的乌江活鱼店,搞了一个小包间,四个人放松地坐下来。袁西琳脸色不好,一直郁郁不乐,嘴唇苍白。其实也不是苍白,一个经常涂唇膏的人,忽然间不抹了,就会给人苍白的印象,甚至整张脸都惨淡无光,可以想象,一张红艳艳的嘴唇起多么大的作用,尤其是在袁西琳脸上起多么大的作用。
乌江活鱼很辣,最好每人喝点冰镇啤酒。挺拔苏曼点完菜,给每个人一支啤酒的任务,当然,喝不完的,她全权代理,因为她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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