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傻愣愣的看着我做什么?”玉卉说着,伸出手轻轻的握住冷雨寒的手,低下头的时候,淡淡一笑。
永远也忘记不了那一晚醒来时,冷雨寒的奄奄一息,冷临的怒吼。他指着她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心,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感情,什么叫爱情,她凭什么要死不活,无非还不是仗着冷雨寒的痴心和爱恋,不然就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早已经死去千万次。
那时候,她被冷临骂的呆了、
后来冷临蹲在角落里,呜呜咽咽说了许多许多,冷雨寒从小到大的发生的事情,还有他纠结的身份,纠结的感情。
因为爱着,他明知道她居心不良,却还把她留在身边,默默的爱着,疼着,宠爱着。
明知道她怀孕在身,却不去点破,只因为她不想说,不想要,悄悄移走一切可能堕去胎儿的药,千防万防,却没有防到她的身子还小,根本不适合怀孕。
再加上她本就是中了倾城一笑后才怀上的孩子,一点点刺激,孩子都难保,或许生下来,这孩子也未必能活。
冷临说的对,她太自私,眼里心底只有自己和家人,从来没有正正经经的看一眼冷雨寒,那怕只是一眼,也会发现他对自己的不同。
那晚,她问了很多很多,冷临一一作答,再无任何隐瞒。
知道很多,却也越心疼,到最后玉卉扪心自问,冷雨寒对自己,到底好不好,到底做了多少实质性伤害她的事情。
想想,其实都是她自己在自虐,而他只是站在一旁,关心着,爱恋着,却也纵容着。
“卉儿”冷雨寒低唤一声,反手把玉卉的小手握在手中,细细摩挲,半饷后才涩涩一笑“如果这是梦,我宁愿用一切来换,永远都不再醒来!”
就这样子沉溺在漫无边际的幸福里,连呼吸都是幸福甜蜜的。
玉卉闻言,震惊无比,听冷临说是一回事,冷雨寒亲口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轻轻的把头埋进冷雨寒的胸口,那里还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那是为了她殉情而留下。
“雨寒,我们都好好的活着,好不好?”
“好!我们都好好活着,等我好了,就陪你去边疆,找你姨,然后陪你回家,卉儿,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逼你了!”
冷雨寒一天一天的好起来,转眼又一个月过去,玉卉经过细心调养,身子好了许多,面色也红润起来,脸上的笑也多了起来。
眼看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玉卉有些急,可又不愿意去和冷雨寒说自己的心事,尤其冷雨寒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姑娘,在想什么?”小环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走到发呆的玉卉身边,小声问。
玉卉摇了摇头,淡笑不语。
张张嘴想要问问冷雨寒去哪里了,最后还是作罢,又看向窗外。
“姑娘,还说你没想什么,你看看你现在,满脸的愁思,就算是笑着,还带着一股愁绪,难道小环就这么不得姑娘信任,不能成为姑娘倾诉的对象?”小环说着,蹲在玉卉面前,轻轻的握住玉卉的手。
玉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看向小环,在她眼眸中看见了伤痛,刺痛了她的心,朝小环轻轻一笑,反手握住小环的手,柔柔的说道“小环,我相信你,只是很多话,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或许你觉得我很自私,什么事情都知道想到自己,根本不去想一想别人的感受,可是小环,我一直在努力,努力适应这里的生活,努力学着去爱!”
学着爱冷雨寒。
或许从救起冷雨寒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紧紧的缠扣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
在这个旅途,她恨过,怨过,纠结过,算计过。
可她的心却在不知不觉中遗落。
小环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头搁在玉卉的膝盖上,眼眶酸的发涩。
站在她的立场,很羡慕姑娘,毕竟主子对她一心一意,可谁又知道她心中的苦。
背井离乡,对家乡,对亲人的渴望。
每一个日日夜夜里,惊醒,哭泣。
她心疼,却不懂,也体谅不到。
“小环,你跟我说说,你家主子在你眼中,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玉卉忽然开口问。
冷雨寒站在屋外,紧紧握住手中的东西,嘴角慢慢的染上笑意。
她说她慢慢的学着去适应,慢慢的学着去爱。
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心情大好、
小环仔细想了想,才开口说道“主子在我眼中,很冷,很残忍,应该说冷酷无情,对谁都不会手下留情,包括对他自己。但是主子为了姑娘,改变了很多很多,他学会了宽容,学会了忍让,也学会了饶恕!”
“饶恕?”玉卉不解,冷雨寒会学会饶恕吗?
又或者,他真的有小环口中说的这么好?
对此,玉卉深信不疑。
“是,饶恕!”小环说着,站起身,走到门口,朝外面看了看,见没有人后,才走到玉卉身边,小声说道“以前府里凡是犯了错,或者冒犯了主子的人,都被主子一剑杀了,或者丢人后山活埋,但是姑娘来府里以后,主子渐渐地变了好多,虽然还是那么冷,手段却没有以前那么毒辣!”
“为什么这么说?”玉卉问。
心中还是不敢相信,冷雨寒会为了她改变这么多。
记得曾经他在她眼中,是那么的十恶不赦,后来经历了许多,成见慢慢改变,可心中还是有一道过不去的坎。
她心中清楚,冷雨寒也清楚,只是大家都搁在心底,没有说出口而已。
小环闻言,呵呵一笑“姑娘,其实吧,这些都不是小环的猜测,而是小环亲眼所见的哦!”原来那一日府中一个下人做错了事,要是按照以往,冷雨寒一定是不问缘由,要么一剑毙命,要么直接丢入后山,可那天冷雨寒却鬼使神差的看了那个下人两眼,然后淡淡的说了句,以后做事小心点,不要只吃饭,不长脑子。
玉卉一听,错愕的愣了愣。
她怎么也忘记不了,因为她的逃跑,冷雨寒把她抓回来后,当着她的面杀了在她身边伺候的所有人,那一夜血流成河,是她永远也跨不过去的噩梦。
小环见玉卉不语,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朝玉卉笑笑“姑娘,你还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赶紧过来把这补汤喝了,主子估摸着也快回来了,偷偷告诉你,主子肯定想要给你一个大惊喜!”
大惊喜,别到时候变成大惊吓。
玉卉却什么都没有说,听小环的话端起补汤小口小口的喝着,直到把一小碗补汤喝完,才拿了手绢把嘴角的汤汁拭去,把碗搁在托盘上,扭头想要和小环说几句话。
“姑娘,我有事先出去一下哈!”
小环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玉卉好奇的看去,只见一个和小环相识的丫鬟站在远处,朝她不停的招手。
也不知道那丫鬟和小环说了些什么,急的小环满头大汗,连回来和她说一声都不曾,急急忙忙的随着那丫鬟跑了出去。
“小环”玉卉低叫一声,随即起身追了出去,却早已不见了小环的身影。
拉了几个下人问问情况,一个个摇着头,说不知道。
越是不知道,玉卉心中越发着急,索性直接转身,去找冷雨寒,希望他派个人去看看,免得小环出了什么事情。
来到冷雨寒的书房,也没有经过通报,玉卉便直接进了书房。
看着空空荡荡的书房,玉卉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却瞧见了墙壁上的那幅画。
画很差,几乎没有一丝美感,倒是写在边上的字,行云流水,自带一股飘逸。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画她不陌生,那是她那日无聊之时随手画下,毫无美感可言,甚至有点不堪入目,却不想冷雨寒不止在上面题了字,还特意裱了挂到这书房来。
说不感动,不欣喜,那都是骗人的。
谁都希望自己的东西能被人珍视,玉卉也亦然。
眼眶好酸,心口好涩,好想此刻立即马上见到冷雨寒,问问他,付出这么多,要是一点点回报都没有,他当如何?
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就见冷雨寒站在书房门口,手中拿着一束不属于这个时节的鲜花,朝他淡淡的笑着。
“你”他是什么时候站到身后的,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冷雨寒淡淡一笑,上前几步,把手中花束递到玉卉面前“喜欢吗?”
玉卉看着面前五颜六色,看不出是什么花的花束,紧张的小手死死的搅在一起,半饷后才在冷雨寒期盼的目光中,颤声问道“送我的吗?”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冷雨寒为何要送花给她。
而且,现在已经是寒冬,哪里来的花,还开得这么美,美得炫目,美得迷眼,美得她心都悸动了。
“是啊!”冷雨寒满不在乎一般的说着,眼眸却灼热的看着玉卉。
心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有些害怕她会拒绝,或者说出一些伤他心的话来。
他不怕万箭穿心,也不怕烈火焚身,却害怕玉卉一个不满,嫌弃或者怨恨的眼神。
“现在已是冬天,哪里来的鲜花?”玉卉问,眼眸却直直的看着冷雨寒手中的花儿。
真姨说,一个男人愿意送花给你,代表的是爱情。
那冷雨寒送花给她呢,代表什么?
他们是爱情吗?
冷雨寒淡笑,却不说为了这花,他费了多少心思,附带多少东西,那固执的老头才答应给他摘几朵,还小气吧啦的站在一边盯着,告诉他这朵不可以摘,那朵不可以采。
让他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低头靠在玉卉耳边,柔声轻问“卉儿,喜欢这花吗?”
玉卉伸出手接过花儿,放在鼻子下轻轻的嗅了嗅,抬起头朝冷雨寒甜甜一笑,开心的说道“很香呢!”
冷雨寒闻言,松了一口气“很香吗?我闻闻看!”话落,低下头,在花束上嗅了嗅,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在玉卉呵呵呵的笑声中,尴尬的说道“是很香呢!”
说完急忙抬头,扭开,转到一边大口大口的吸气,吐气,希望把鼻子处的瘙痒减轻一些。
玉卉见冷雨寒那滑稽的模样,垂眸低低的笑了。
忽然想起小环,笑瞬间凝聚,伸出手拉住冷雨寒的衣袖,小声说道“冷雨寒,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冷雨寒闻言,扭头看向玉卉。
从认识她到今,几个月了,别说低声下气求他,就是温润软语都极少。
一时间,冷雨寒想着,不管玉卉的要求是什么,就算是赴汤蹈火,他也必须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卉儿,慢慢说,不要急,不管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
玉卉一听,心酸涩,却也暖烘着,立即把小环的事情说了一遍,冷雨寒思索了一会,走出书房,朝外面的人吩咐了几句。
看着冷雨寒那高大挺拔的身子,站在寒风中,却依然卓越不群,玉卉在心中默默的告诉自己“雨寒,谢谢你,谢谢你教我学会长大,学会原谅,学会了爱!”
一步步走到冷雨寒身边,挽住他的手臂,把头靠在冷雨寒手臂上,幽幽的说道“雨寒,等小环的事情解决了,我想去饭馆看看初七,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好!”想都没有想,冷雨寒便答应了。
似乎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玉卉才伸出手,勾住冷雨寒的脖子,踮起脚尖,嘟起红唇,在冷雨寒嘴角边,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转身跑开。
冷雨寒站在原地,愣愣的站了好久好久,然后傻兮兮的伸出手抚摸上被玉卉亲过的嘴角,痴痴的笑了起来。
“哎,主子八成是傻了!”冷临靠在管家身上,摇头叹气,眼眸里却含着笑意。
管家恶狠狠的瞪了冷临一眼,伸出手在他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管家说完,心中激动,抬手习惯性的拭拭眼角。
“管家,又敲,我都被你敲笨了!”冷临不依的嚷嚷,伸出手揉揉自己的头,朝着管家咬牙切齿。
“本来就挺笨的,我估摸着,像你这样子的榆木脑袋,得多敲敲,才会变得聪明!”管家说完,朝冷雨寒走去。
丢下磨牙切齿,朝他背影不停扮鬼脸的冷临。
管家站在冷雨寒身边,围着他转了几圈,可冷雨寒就像一尊会笑的雕像,除了痴痴傻笑,呆愣愣的摸样让管家忍不住叹了口气。
就是那么轻轻的亲一下,主子就变成这副样子,姑娘要是心计深沉一些,主子怕是会被她耍的团团转。
幸好上天怜惜主子,姑娘是个心思单纯,又善良的好姑娘。
虽然偶尔有点小心思,可她才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倒也正常,他这老人家也是理解的。
“主子”
管家唤了一声,冷雨寒毫无反应,管家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主子,姑娘走了!”
冷雨寒闻言,心都慌了起来,甚至失去了以往的冷静,一把抓住管家的衣襟,冷声道“啊,卉儿走了,去哪里了,管家,你还杵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派人去找!”
吼完才见冷临站在一边捂嘴偷笑,才明白自己误会了什么,脸咻的涨红,然后恶狠狠的看了管家和冷临一眼,阴沉沉的说道“既然你们这么闲得慌,这院子积雪也够厚的,扫了再吃饭吧!”
然后在管家和冷临目瞪口呆外加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跨步离开。
看着院子里积攒了几个月的厚雪,冷临忽然后悔了,当初为什么为了防止宵小,不把这积雪给扫了,留到今天,害苦了自己。
“管家”
“看我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拿扫帚,难道你要一把年纪的老人家我亲自去扫雪吗?”管家一口气说完,冷哼一声,也跨步离开。
冷临站在原地跺跺脚,忽然想起一个人,或许可以找她求救
玉卉独自一个人跑回屋子,把门关上,背抵在门上,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抬手抚上自己的脸,滚烫一片。
疯了,疯了,她一定是疯了才那么大胆去亲了冷雨寒,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
要是传出去,简直太丢脸了。
冷雨寒站在屋外,犹豫了好久才抬起头手敲在门上“卉儿,你在里面吗?”
原本可以横冲直撞进去,可冷雨寒听人说,爱一个人就要学会尊重她,更要学会站在她的立场去想每一件事。
他不懂,可慢慢的在学。
连卉儿都说,她已经在学着去爱,而他早一步爱上她,自然也不能落后。
玉卉一听冷雨寒的声音,脸越发涨红,思索犹豫了好久,才打开门,快速的扫了冷雨寒一眼,又快速的低下头,留下一个光洁的额头对着冷雨寒。
冷雨寒看着玉卉那俏生生的模样,心中想笑,却硬生生的忍住,最后只是轻轻的伸出手把玉卉揽入怀中,低沉的说道“卉儿,小环家出事了,你去安慰安慰她吧!”
原本在冷雨寒心中,所有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只因为小环是玉卉身边的人,因为玉卉拿她当姐妹,当亲人。
玉卉闻言,抬起头看着冷雨寒,心痛一瞬间凝聚在心口,手紧紧的抓住冷雨寒的衣襟,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只得把头埋入冷雨寒的胸前,呜咽出声。
冷雨寒看着怀着哭泣伤心的小女人,心疼的抱紧了她,然后吩咐人准备马车,带着玉卉去小环家找小环。
马车走在破败的的路上,犹豫浩瀚王朝本就属于北方,天冷的早,雪也下得早,道路的泥泞,坑坑洼洼布满积雪,车轮子时不时陷入积雪的坑中,让马车更为颠簸,马车内的玉卉时不时跌入冷雨寒怀中。
一边担忧小环的同时,一边害羞的打探冷雨寒,只见他面色无常,玉卉才舒了口气。
她是舒口气了,却不知有的人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如果是以前,冷雨寒一定会不顾一切把玉卉压倒在身下,可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他学会了尊重,学会了你情我愿,玉卉的主动,那种美好,让他一辈子都忘记不了,更愿意永远沉溺其中。
当马车来到小环家时,浓重的血腥味从那破旧的屋宇散发出来。这股血腥味已经能解释小环连说一声都不曾就离开的心情,和那种失去家人的痛苦。
推开破旧的木门,玉卉第一眼就看见跪在血泊中的小环,而小环家人的尸体,早已经被人收拾好了停在大厅的木板上。
四个板子并排放着。
预示着小环在一夕之间失去了四个家人。
玉卉走到小环身边,蹲下身子,轻轻的把她拥入怀中,想要说什么安慰她的话,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不知道过去多久,小环才嘶哑着声音低唤一声“姑娘”
“小环,别怕,我们都会帮你的!”
这个我们自然也把冷雨寒给算了进去。
玉卉说完,抬起头看了一眼冷雨寒,只见他点头,心中很是感激。
小环也明白,此时此刻,能帮到她的人,除了主子,再无其他人,这也是她在听见消息的时候,不顾一切从府中跑出来,引起玉卉注意的原因。
或会她卑鄙,无耻了。
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爹娘哥哥嫂子都死了,可还有一个五岁的小侄子不见了,如果不在短时间内把孩子找回来,以后怕是都没有机会了。
小环在心中一千次,一万次告诉自己,不管能不能把孩子,只要姑娘答应帮她,以后她的一生都在姑娘身边伺候,无怨无悔。
“姑娘”
玉卉朝小环摇摇头“小环,什么都别说,我都明白的。只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学会坚强,逝者已矣,不要让他们走的不安心!”
虽然这些话说出来轻巧,可是实现起来确实钻心的疼,那种疼深入骨髓,连吸气呼气都疼得难受、
说到底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小环一听,顿时明白了,姑娘其实已经知道她的心思,却没有点破,或许所有人都明白她的心思,只因为她是姑娘身边的人,主子爱屋及乌,才来走这么一遭。
立即起身跪在玉卉面前,声声哀戚道“姑娘,小环该死,小环罪无可恕,小环不该欺骗姑娘,不该”
玉卉摇了摇头,小环的事情,在来的路上,冷雨寒已经大致跟她说过,她早已经开口求冷雨寒去找那个孩子。
虽然冷雨寒当时犹豫了一会,不过好在后来还是答应了。
“小环,你别急,雨寒已经派人去找你侄子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玉卉说完,看了看小环的家。
很破旧,四处都已经被损毁,可还是看得出曾经的温馨。
看了一眼呆愣的小环,玉卉叹息一声“小环,如今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小环呢喃着玉卉的话。
她能有什么打算,如今除了回到姑娘身边,做牛做马,报答她一辈子,她还能有别的打算吗?
至于侄子,能不能找回来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可只要主子去找了,多少还有一线生机。
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瞧见玉卉轻轻的摇头后,噤声。
“先把你家人安葬了吧,等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就回府里来找我,而你还是我身边最贴心的丫鬟的呢!”
小环闻言,只是感动噙着眼泪,直点头。
直到玉卉上了马车离去,小环才哭成一个泪人,无助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你们都快一些,把东西都搬进院子去,手脚利索点!”
小环闻言抬头,只见冷府的管家吩咐着众人把棺材寿衣搬进院子,错愕的忘记了哭泣。
“管家”
管家看了小环一眼“小环啊,节哀顺变,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应该庆幸你在姑娘身边伺候,而姑娘又极其担心你,所以主子才派我过来,等事情过去了,回到姑娘身边,更加要尽心尽力伺候,知道吗?”
“是,管家的教诲,小环铭记于心!”
这一辈子,她也不敢忘记。
“还有,你那侄子的事,你也别担心了,主子既然答应了,肯定会把人给带回来的!”
马车上
玉卉主动的挽住冷雨寒的手臂,把小小的身子卷缩在他怀中,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慢慢的把心安定下来。
从来不知道,原来对一个人有好感的时候,他的四周是如此温暖。
几乎把她所有的伤痛都给融化了。
马车停下,冷临掀开马车,看着因为他忽然出声而快速退开冷雨寒怀抱,扭头涨红脸的玉卉,还有铁青着脸,要把他拆吞入复的主子,咽了咽口水才开口道“主子,有消息说,已经找到小环的侄子了,只是?”
冷雨寒闻言,一见冷临的表情,已经猜到了此人的谁,阴冷的冷哼一声道“果然是他,想不到这么多年了,狗永远改不了吃屎,原本以为就此放手,由着他们折腾去,可惜全是一群酒囊饭袋,折腾来折腾去,除了祸国殃民,就没见做出一件好事来!”
话落,大手狠狠的拍在边上的茶几上,茶几应声而碎。
玉卉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冷雨寒,心中不解,却不害怕。
是了,按道理此刻的冷雨寒很阴沉,也很让人寒栗,就连冷临,都低头垂眸不语,可她心中没有一丝恐惧,反倒心疼起他来。
犹豫了好一会,才伸出手轻轻的附在冷雨寒的手背上,直直的看着他。
温润暖和的小手附在手背的一刹那,冷雨寒咻的打了一个寒颤,冷雨寒扭头看着玉卉,然后才轻轻的把玉卉拥入怀中,放低了声音道“吓到你了吗?”
他是被气糊涂了,居然忘记了玉卉还在身边。
玉卉摇摇头,紧紧的握住冷雨寒的手,低下头看着冷雨寒放在一边的手,小声问道“手还疼吗?”
应该很疼吧。
那茶几可是最硬的木料做成,就算他武功高强,可手连着心脏,一掌下去,茶几都碎了。
冷雨寒闻言心一紧。
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疼不疼,累不累。
微微的摇了摇头,却不应声。
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怎么会不疼呢!”玉卉嘀咕一声,拉过冷雨寒的手,翻过来看见上面已经红红,还有几颗血珠时,说道“以后不管多么的生气,都不能那自己的身体出气”
话还未说完,身子已经翻了一圈,然后冷雨寒滚烫的唇已经含上她的红唇,玉卉先是一慌,那习惯了的拒绝就要说出口,却感受到脸上的湿和滚烫。
忽然间,连心口都疼了起来,慢慢的放松身子,承受了冷雨寒的索取。
“卉儿,卉儿”
唇齿相容间,冷雨寒低低的唤着这个已经渗入灵魂刻入骨髓的名字。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冷雨寒才松开玉卉,双眸痴痴的看着她,然后把头窝在玉卉的脖子处,柔声问“卉儿,你愿不愿意陪在我身边?”
玉卉愣了愣,红着脸点点头。
“卉儿,我说的陪着我,是以后都不能经常回天朝了,只能留在浩瀚王朝,陪我终老,或许我们偶尔会去那么一两次,可不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去,卉儿,你想明白了在告诉我,好吗?”冷雨寒几乎带着哀伤的说道。
可以想象,如果她的离去,带走的是他的心,他的灵魂,
而他又回到了以前,冷酷无情,不苟言笑,甚至不懂情为何物。
玉卉闻言,身子慢慢的僵硬下来,半饷后才幽幽的问“你不陪我回家了吗?”
反悔了,冷雨寒反悔了。
可为什么会反悔了呢。
他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等一切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他就陪她回家的。
为什么?
玉卉想着,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流下,抬手胡乱的想要抹去,却越擦越多。
要说这世间什么可以把冷雨寒千刀万剐,那就是玉卉的眼泪,玉卉的冷漠和漠视。
“卉儿,不是这样子的,你听我解释”冷雨寒着急的说道,从玉卉身上起身,犹豫太着急,人又在马车内,高大的他在站起身的时候,头硬生生的撞在马车顶部,发出砰的一声后。
头晕眼花的他看着在他眼前不停晃动的玉卉,呵呵的笑了起来。
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一切,又何必解释。
然后转身跳下马车,朝冷临道“送她回去吧!”
“那主子你”冷临担忧的看着冷雨寒,不明白上一刻还好好的,你侬我侬的两人,为什么在下一刻说翻脸就翻脸。
“我一个人走走!”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玉卉忽然钻出马车,冲冷雨寒的背影吼道“冷雨寒,你要是敢把我丢下,我就死给你看!”
是了,死给你看。
真姨说,但凡一个男人爱你,以死相逼一定可以拿捏住他。
冷雨寒闻言,那一瞬间,连呼吸都疼了起来,抬起的脚僵在半空,却硬是落不下去。
明知道她只是一时的气话,可他却害怕这气话变成真话。
就在他错楞的时候,玉卉早已经跳下马车,奔到他身边,从身后紧紧的揽住他的腰,哭着说道“你这个骗子,骗子,明明说喜欢我,爱我,要陪我回家的,现在却又不答应了,为什么,冷雨寒,你告诉我为什么,只要你给我一个答案,一个让我死心的答案,我现在就走,一辈子都不出现在你面前!”
“卉儿”冷雨寒想说,不是这样子的。
他可以不要很多东西,却不能不要她。
“冷雨寒,难道你以前的话都是假的,都说骗我的吗?”玉卉追问,人已经窜到冷雨寒面前,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冷雨寒的眼睛。
她想要看看,冷雨寒到底有没有说谎。
冷雨寒别开眼,不去看玉卉。
看着冷雨寒的冷漠,玉卉颇受打击,跌跌撞撞的退后好几步,紧紧的咬住嘴唇,吼道“冷雨寒,我恨你,恨死你了,你以为不要我了,我就嫁不出去了吗,你以为全世界就只有你一个男人了吗?”
说完,转身就跑。
冷雨寒愣在原地。
是啊,全世界的男人多了去了,比他优秀的也多了去了,可这世间却只有一个玉卉。
“卉儿”
冷雨寒低唤一声,随即追了出去。
冷临站在马车边,唉声叹气。
“啧啧,想不到几个月不见,我们家小玉卉已经长这么大了,还这么的有勇气,居然在大街之上,骂这浩瀚王朝最尊贵的人!”甄真说完,接住风逍遥递上来的点心,慢慢的咀嚼了几口,吐在一边的碟子里。
“还是这么挑嘴!”风逍遥莫可奈何的说完,随即又夹了别的点心放到甄真嘴里,哄到“尝尝这个,我刚刚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呢!”
甄真闻言挑眉,瞪了风逍遥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味道不错,风逍遥,你是躺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往你肚子里塞一个球,然后看着这个球越来越大,然后你拼了老命生下来给我看看!”
自从怀孕来,嘴巴是越来越叼,越来越想回家了。
甄真想着,深深的叹了口气。
原本想去冷府看看玉卉,可那冷府简直就是铜墙铁壁,任凭她想破头皮,也没成功过。
想想都悲哀。
却不想真日见了,几个月不见,她家玉卉倒是凶悍起来,瞧把那冷雨寒骂的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可见爱情的力量啊,真是大。
传言这冷雨寒冷酷无情到绝情,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杀人,毕竟君非墨那厮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想不到还是被爱情给困住了手脚。
变得蠢起来了。
风逍遥被甄真骂的吭都不敢吭一声,急忙赔笑道“是是是是,娘子说道是,是小的错了,为了赔罪,小的决定晚上给娘子您捏腿捶背,端茶递水伺候着!”
“嗯,这还差不多!”甄真满意的嗯了几声,心思却在玉卉身上。
“逍遥,你说,要是我们直接去冷府,能不能见到玉卉?”甄真问。
“应该可以吧!”风逍遥回道。
想当初,他们是百般计谋用尽,硬是进不了冷府,就在这周围住下了,想着有那么一天,能见到玉卉。
今天人是见到了,却见玉卉在发飙。
想要上前打招呼,硬是被甄真给拉住。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冷府吧,顺便在冷府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密,说不定还能顺手牵羊呢!”甄真说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裳。
风逍遥立即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甄真白了风逍遥一眼“你别这么紧张好不好,我现在才一个月,没那么娇贵!”
不过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心里还是开心的。
女人啊,真是奇怪的动物。
风逍遥淡笑,手却不放开,紧紧的扶住甄真的手臂,两人一起走下茶楼,小厮立即把马车牵来,直接去了冷府。
冷府前。
“去告诉能做主的,我是来找我侄女玉卉的,叫你们当家的赶紧出来见我!”甄真嘴巴都快说干了,可冷府的门卫却像根石头,任由甄真用她会的语言骂了一遍又一遍,硬是纹风不动。
“麻痹,这冷府的门卫都这么有个性,也不知道玉卉是怎么把冷雨寒那厮给收了的!”
甄真骂骂咧咧的说了句,转身回了马车,继续等。
话说玉卉
冷雨寒的的确确是伤了她的心了。
她虽然还小,可从小在外流浪,心智早已经成熟,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为什么冷雨寒会说变就变。
一个人站在桥边,看着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的湖面,胡乱的想着。
冷雨寒站在玉卉身后,好几次伸出手想要把她拥入怀中,手举到玉卉身后,又缩了回来。
“冷雨寒,你说,我们到最后真的只有分离这一条路吗?”玉卉问。
声音很平淡,也很温和。
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
“卉儿”
玉卉摇了摇头,阻止冷雨寒说下去“冷雨寒,既然你有勇气和我殉情,为什么没有勇气告诉我一切,难道我真的不值得你信任,或者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天真无邪,什么都不懂?”
玉卉说着,顿了顿,抬手把被寒风吹乱的发丝抚到耳后,手紧紧的环住自己的手臂。
冷雨寒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脱下身上的披风,紧紧的把玉卉抱着,然后紧紧的抱住她。
“既然这么关心我,难道你真的忍心见我伤心,难过?”玉卉问。
“卉儿,不是这样子的,其实”冷雨寒说着,顿了顿,见玉卉只是温驯的依偎在他怀中,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冷雨寒明白,很多事情,今天他一定要说了。
冷雨寒的母亲是原是当今皇帝的原配,皇帝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坐上那象征着权利的龙椅,娶了大将军的女儿,又连纳了好几个权贵之女为妾。
其中之人便有端妃。
要说端妃和冷雨寒的母亲,未嫁人之前是手帕交,后来同时伺候一个人,两人倒也相处的不错。
后来府中来了一个女人,长相妩媚,又会哄人开人,家中更是钱财无数,床上功夫更是了得,一下子就得了皇帝的宠爱。
在一次的争执中,她被冷雨寒的母亲推倒,当场小产。
皇帝不念旧情,一碗砒霜,硬生生的鄙视了冷雨寒的母亲,而冷雨寒却被爱妾给偷出了府,送到妓院,给了一个妓女。
那妓子有严重的心里疾病,愤世嫉俗,最见不得别人好。
可很多人她得罪不起,只能暗暗的把这窝囊气给吞下,回到屋子,就死劲的那冷雨寒出气,什么招阴损,就用什么招。
甚至叫冷雨寒站在一边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厮混,甚至让那些男人亵玩冷雨寒。
直到冷雨寒的师傅出现,带走冷雨寒,冷雨寒才算解脱。
这些年,冷雨寒从不让任何女人近身,玉卉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多少年以来,夜深人静的时候,冷雨寒一直在想,他好不好独孤终身,或许孤独终身也好的。
“雨寒”
玉卉紧紧的抱住冷雨寒的腰“别说了,别说了,我以后再也不问了,再也不问了!”
听着冷雨寒的过去,玉卉心疼了。
冷临只告诉她,冷雨寒对她的不一样,对她的好,对她的一切一切,却只字未提冷雨寒的过往。
却不想,他的过往如此的不堪,如此的痛苦。
“卉儿,我那么脏,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冷雨寒说着,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也是说不出口。
玉卉摇了摇头“小时候,我很幸福,爹爹和娘亲一直和和睦睦,家中也没有别的姨娘,后来娘亲生了弟弟,一家人好幸福,或许是太幸福了吧,老天爷也嫉妒!”
想起娘亲温婉如阳的笑意,玉卉好怀念。
可惜美好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幸好,弟弟还在,爹爹还在,还有秦奶奶也在,她还遇到了姨,遇到很多家人。
虽然现在不能相聚,但是迟早有一天,她一定会笑着回去,告诉她们,其实她过得很好,真的很好。
“卉儿,对不起,我老是让你伤心,让你哭,原本以为,我会是一个好男人,让你跟着我幸幸福福的生活,却不想,无论我把曾经想的多么美好,可在事实面前,却又改变了初衷,可是卉儿,不管那些变化多大,唯一不变的是我的心,这一辈子,只有你赵玉卉一人,能和我同床共枕的人也只有你!”
玉卉在冷雨寒怀中摇了摇头,这样子的誓言太美好,太容易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一旦誓言破灭,将是毁天灭地的绝望。
也不是她不相信,就是因为太相信,才会感到害怕。
“雨寒,不要说这些誓言,如果你心中真的有我,那就用一辈子来证明,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
不管以后是不是和冷雨寒在一起,她都不会忘记,曾经她爱过这么一个人。
一个看似坏透了,其实很让人心疼的男人。
冷雨寒闻言,沉思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卉儿,如果我要去争夺那个位置,你会如何?”
玉卉闻言抬头,看着冷雨寒,一字一句的问道“雨寒,如果你登上了那个位置,你会把你的权利化为厉箭射向我的家人吗?”
如果会,那么她手中的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刺向他的胸口,直到他死亡,而她也决不苟活于世。
冷雨寒摇头“不会!”
他的野心没有那么大,如果那一群人一个个不是废物,一个个手段不那么残忍,如果母妃的哥哥没有来寻,没有把母妃的遗言交给他,他或许已经由着自己的心思,陪玉卉去天朝安家,然后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可惜此时此刻的他再也放不下了。
“那你去争吧!”玉卉说完,捂住自己的胸口,是不清楚自己此刻自己的心痛到底从何而来,可那一股失望,却是很明显的。
他终归还是不会为了他放弃至高无上的权势。
爱她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质。
冷雨寒看着眸光看向远方的玉卉,心中明白,因为他的一席话,原本已经对他有所改变的玉卉,又把自己缩回了那个盔壳,严严实实的把自己保护起来,忍不住问道“卉儿,你会陪在我身边吗?”
玉卉涩涩的一笑“那我问你,以后你的身边还会有别的女人吗?”
“不会!”冷雨寒急忙说道。
玉卉闻言扭头看了一眼冷雨寒,只见他很认真,眼眸里很真诚,低下头的时候,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有那么一瞬间,玉卉很想问冷雨寒,是因为太在意而慌乱呢,还是因为说谎而紧张。
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的依偎到他怀中“给我时间考虑吧!”
毕竟见过烟姨和真姨的幸福,她不想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锁在宫中,然后过着那种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日子。
“卉儿”冷雨寒张嘴想说些什么。
玉卉却开口打断了他“雨寒,我们回去吧!”
或许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了。
是回去,还是留下。
玉卉是想不顾一切回去,可她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了解清楚,就这么回去,应该怎么和姨说?
冷雨寒点点头,伸出手牵住玉卉的手,往冷府走去。
玉卉跟在冷雨寒身后,低着头沿着他走过的路子小心翼翼的走着,两人走得很慢很慢。
“咦”
玉卉看着冷府门前那辆熟悉的马车,奇怪的咦了一声。
心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便毫不犹豫挣开冷雨寒的手,快步跑去,看着马车前的初七,呵呵呵的傻笑起来。
初七见玉卉笑,他也跟着笑,然后伸出手指了指马车。
玉卉欣喜若狂,想要掀开马车的时候,一只素手掀开了车帘子,然后就是熟悉的气息把她保卫,一瞬间的时间,她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卉丫头,想死我了,你过得还好吗?”
“嗯嗯!”玉卉用力的点头,却止不住满心的酸楚。
被家人拥抱,滋味太美好,让她几乎想要沉溺在其中,永远不要醒来。
“来,让真姨看看,快半年不见,长高了没有!”甄真说着,把玉卉从怀中拉开,围着玉卉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后才说道“长高了,却也瘦了,这冷雨寒肯定没有好好照顾你!”
玉卉闻言,脸红了红,眼眸却越过甄真看向站在一边的冷雨寒,甄真顺着玉卉的眼光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锦衣,浑身冒着寒气,却还要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温和又有些不安的男人,忽然间觉得觉得玉卉家的冷雨寒真心不错。
甄真却故作不知的问“卉儿,他就是冷雨寒吗?如果是,你可得好好珍惜,这年头,男人满大街都是,但是好男人,却微乎其微,如果遇到了,就一定要把他死死的拽住,明白吗?”
玉卉先是一愣,随即又点点头,红着脸走向冷雨寒,然后伸出手握住冷雨寒的手,牵着他走向甄真和风逍遥,介绍道“雨寒,这是我真姨和风叔叔!”
“真姨,风叔叔,这是冷雨寒!”
冷雨寒看着面前的美妇人和一只手臂紧紧拥住她腰的男人,看着他们眼角眉梢的轻易,欣羡不已,也明白,前段时间,连着几晚想要翻墙进入冷府的人就是面前的人时,却面不露色,抱拳道“雨寒见过二位!”
“呵呵呵,哎呀,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这么客套!”甄真手中,捂嘴轻笑出声。
占便宜这种事情,她最喜欢了。
就算冷雨寒今日不肯做小辈,只要他娶了玉卉,迟早得喊她一声姨!
这种事情,她不急,真的不急,毕竟冷雨寒肯定急着抱得美人归。
冷雨寒闻言,眼角顿时染上了笑意“二位,里面请”
玉卉闻言立即笑着挽住甄真的手臂,朝冷府走去,时不时和甄真说一些话,听着她说一些外面的趣事。
冷雨寒看着玉卉欢乐的背影,朝风逍遥点点头“风公子,里面请!”
“冷公子,请!”风逍遥说朝冷雨寒说着,两人并肩而行,却相对无言。
甄真和风逍遥在冷府住下了,看着大气华丽的宅院,甄真忽然开口道“风逍遥,你说着冷雨寒到底多有钱,不知道和姐姐比,谁多一些?”
“不管谁多一些,我都没兴趣!”风逍遥说着,端了热水,蹲在甄真脚边,帮她把脚挪到盆子里,小心翼翼的搓洗,按摩、
要是以前,别人问他,这一辈子会不会对一个女人低声下气,他一定会嗤之以鼻,直到遇到甄真。
和她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才明白,真的爱她,就什么都愿意做了。
甄真满不在乎一笑,低下头,双手捧住风逍遥的脸,然后狠狠的亲了一口,才嘻嘻嘻的说道“老公,等一切结束以后,我们找个地方,生一窝孩子吧,反正姐姐有那么多银子,不愁会把咱儿子给饿死!”
曾经失去的孩子是她一生的痛,所以她想以后生一堆的孩子来弥补,弥补自己,弥补风逍遥,也弥补她们的关心。
“你当自己是什么,生那么多,要我说啊,生两个就好,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风逍遥说着,扬起头轻轻啄了一下甄真艳红的小嘴,幸福一笑道“有儿有女,还有你这么一个如花美眷相伴,此生足矣!”
“你的要求真不多!”甄真嘟起嘴,心中却笑了。
如果风逍遥真要她生一堆,她肯定会反对,见风逍遥这么爱她,她这一生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我要求其实挺多的,不过因为有你,就满足了!”风逍遥说完,拿了布巾把甄真的脚擦干,然后抱起她,走到床边,放到暖烘烘的床上,又转身端了已经备好的燕窝,坐在床边一调羹一调羹喂甄真吃下。
直到燕窝还剩小半,甄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风逍遥,你刚刚洗手了吗?”
风逍遥摇了摇头。
“什么”甄真尖锐的叫了起来,磨牙切齿的看着风逍遥,然后才气呼呼的说道“你给我洗脚的手居然没有洗,就拿东西给我吃,风逍遥,我恨你!”
风逍遥却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以为什么大事呢,再说了,你的脚又不脏,快点吃,吃完了,我好梳洗上床睡觉!”
浩瀚王朝本就冷,一到冬天,风逍遥就喜欢早早梳洗了上床抱着甄真睡觉,做喜欢做的事情。
“不吃,那么恶心,你吃吧!”甄真赖皮的扭开头。
放在被子下的手不停的抚摸着吃的圆鼓鼓的肚子,很明显,她已经吃撑了。
不由地感叹,玉卉家的男人可真有钱,平时她想吃的山珍海味还要费一番心思才吃得到,在这冷府,却堆积如山,任由她吃。
这么好的男人啊,可惜她早一步认识了风逍遥,不然一定要抢到手,偏偏玉卉那牛脾气,还在那钻牛角尖。
风逍遥看着甄真小孩子气的模样,笑了笑“不吃就不吃吧,快靠在枕头上,我去梳洗,一会陪你!”
说完,把甄真吃剩的燕窝倒进嘴里,呼呼呼的吃了起来。
待梳洗好刚准备脱衣服的时候,门上传来敲门声,风逍遥深深的吸了口气,扭头看见甄真坏笑时,已经猜到了门外的人是谁。
打开门,看着羞涩笑着的玉卉,风逍遥朝玉卉暖暖一笑“玉卉,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风叔叔,我晚上想和真姨睡,好不好?”玉卉说完,睁着明亮亮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风逍遥。
直到把风逍遥看的心软,最后才说道“嗯,好,那你们不要说得很晚,早些睡!”
然后转身走出屋子,门砰一声关上后,风逍遥才用力吐出几口气,就看见冷雨寒站在不远处,手中提着两坛酒,冲他摇晃。
勾唇一笑,朝冷雨寒走去“冷公子,这么晚还不睡?”
“风城主不是也没睡么?”冷雨寒反问道,顺手把手中的酒抛到风逍遥手中。
风逍遥接住酒坛,打开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好酒,冷公子好收藏啊,这么好的酒,世间难寻,风某今日可有口福了,要是飞烟和阿墨在,我们来行酒令,那真是美哉啊!”飞烟?
冷雨寒错愕了。
要是他的消息没错,天朝四王爷的王妃不就是叫沐飞烟,想不到风逍遥居然这般亲昵的唤她飞烟。
那他们之间的关系?
“酒窖好酒还有很多,风城主,可有兴致随我去瞧瞧?”
“好,好,好!”风逍遥连说三个好,跟在冷雨寒身后去了酒窖。
看着酒窖里的好酒,风逍遥忍不住惊喜道“好酒,冷公子,风某可否向冷公子讨坛子酒?”
冷雨寒失笑,堂堂一城城主,居然向他讨酒,随即说道“风城主,随便挑,随便拿!”
除了这个酒窖,他在别的地方还有四五个酒窖,里面的酒才是世间难寻,他根本舍不得喝,至今也无人能让他拿出来喝。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哈!”风逍遥说着,在酒坛子上轻轻的敲了敲,然后听着坛子的回音,来判定这酒的年代,和纯度。
最后却只挑中了一坛。
冷雨寒不解“风城主,难道别的酒都不喜欢?”
“非也非也,别的酒虽好,可不适合,所以挑再多又如何,我想飞烟在收到我这酒的时候,一定会喜极而泣!”
“为什么?”冷雨寒问。
风逍遥淡笑“秘密,冷公子,曾经我见过世间最冷最无情却也是最心软最多情的女子,这么多东西综合在一起,却不矛盾,甚至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冷雨寒闻言,沉思了。
卉儿曾经在睡梦中,一直喊着,烟姨,烟姨。
他一直不懂,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会让卉儿掏心掏肺的对她,明明已经对他动了情,却在得知他要争夺帝位的时候,瞬间收回,满心里,只有那个家,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家。
“想不想听故事?”风逍遥见冷雨寒沉思,开口问道。
“故事?”冷雨寒不解。
“是,故事,说说玉卉的故事,想听吗?”
冷雨寒思索了一会,才说道“洗耳恭听!”
“呵呵呵,可这故事也不白听,干!”风逍遥说着,和冷雨寒碰了酒坛子,仰头喝了一口,才慢慢的开始说。
说玉卉曾经的幸福,后来的灾难,沉沦,挣扎,最后的救赎。
告诉冷雨寒,一个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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