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胤浩,就算天下人都辜负你,我也绝不会背叛你!”
话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就像是誓言,公孙胤浩怔住。
这少年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明白你想逼我走所以这么说,你想孤立自己,拒绝任何人靠近,认为这样就不会再受伤!你错了,没有人可以孤单的活下去,就算是你也不行!”冷不防,小离扑进他怀里,小手紧紧抱住他劲瘦的腰身不放,仿佛这样就能温暖他冰冻的心。“你想变成恶鬼替滂雪山庄百余口性命复仇,可是我却听见你内心在哭泣,你心里的公孙胤浩根本不赞同!”
他的冲势太猛,公孙胤浩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子。“江小离?”
“就算你双手染满血腥,我江小离也绝不背弃你!我会陪你到最后!”
感觉他微微颤抖的身子抱住自己,说不出的陌生情感再次狠狠撞入他的心,刻意筑起的冰冷心墙出现裂痕。
闭闭眸,公孙胤浩硬是将他拉开身前,眸子里有风暴酝酿。
“说大话的狂妄小子,说啥陪我到最后?乳臭未干的你真明白什么是永远吗?你对我不过是盲目崇拜,凭什么对我说那些蠢话?”
他的宣誓让他有那么一刹那信以为真了。
很想不相信他!很想对他轻易出口的承诺嗤之以鼻,很想
懊死的!他最想擦去他的泪,要他别再哭了。
明知道他是名少年,却仍对他的泪软了心。
“我不是盲目崇拜!”咬紧唇,江小离倔强地回视他。“是你胆小怯懦,害怕我接近你。”
“什么?”小离的话螫痛他的伤处,彻底激怒公孙胤浩。他用力一把将她扯回跟前,暴怒地瞪住她。
“江小离,别以为我一而再再而三放过你,你就可以口无遮拦!你什么都不懂就闭嘴,惹怒我照样杀了你!”他咬牙警告。
“你杀呀!倘若你真如你所说般冷酷无情,你现在就杀了我啊!”无惧他的威胁,小离反而更逼近他,泛着泪光的明眸坚定,她很确定他不会动手。
胆大包天的臭小子!
“你这么想死我成全你!”公孙胤浩怒极,大手更用力扯紧衣襟,不料粗质棉布禁不起撕扯,裂开尺长,猛然出现他眼前的是紧裹胸前的层层白布。
这是
“”公孙胤浩俊颜倏变,松手退开数步,震惊地睇向她。
原来原来一直让他迷惑的江小离是女人,难怪他老闻到一股女子的淡淡馨香,老是不敌她的泪
天!他早该想到的,她是如此单薄纤细,望住他的眸光包含着异样的情感
因为她喜欢他!
知道她是女儿身,她对他那份情感简直呼之欲出了,原本浑沌不明的一切豁然开朗。
意识到江小离对他是这种情感,公孙胤浩心中百般复杂,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紧压住胸前被扯开的衣襟,小离心跳得好快,一颗心快从嘴里跳出来了,没想过会是在如此不堪的情况下被他发现自己的女儿身,她本来想瞒他一辈子。
左颊半月型胎记因为羞赧狠狠烧烫,在在提醒她是名遭人嫌弃的丑丫头,别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你放心,不管我是男是女都不重要。”看出他内心的纠结,小离鼓起勇气开口,却没勇气迎上他的目光,深怕看见一丝嫌恶,那她会心碎至死的。“我的性别不会改变任何事,我还是原来那个江小离。”
闻言,公孙胤浩恼怒的眯细黑眸。
她在胡说八道什么?她是男是女当然很重要,若早知道她是女子,他根本不会让她接近,更别提让她蹚这浑水!
“不要再赶我走,不要再说我不懂你的痛苦,因为我也曾被亲人背弃过我能体会那种痛苦。”小离压住胸口的手用力得指节泛白,泄漏她微微不安的情绪。
“因为我脸上丑恶的胎疤,我爹娘把年仅三岁的我丢在城隍庙里自生自灭,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的表白换来公孙胤浩微讶的神情,因她开朗乐观的性子,他从没想过她会是名弃儿。
“公孙胤浩,我知道无论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但我会证明给你看。”她轻吸一口气,望住他的美眸泪光闪闪震慑他的心神。“我会证明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辜负你,就算你双手染满血腥,我江小离也绝不背弃你!”
月落星沉,天空渐渐翻起鱼肚白。
半倚在树旁,公孙胤浩垂眸望着手中冰凉轻盈的雪白布料,思绪飘得好远。
知道他向来喜欢简单素雅的样式,琬儿特地送他这条雪白素面方帕,这金色小小的胤字出自琬儿之手,是她嫁进公孙家后送他的第一样东西。
饼往的美好已然逝去,滂雪山庄成了废墟,昔日的佳人琵琶别抱
琬儿。
忆起她嫁进公孙府的那天,艳红盖头下是她如姻脂般绝美的脸,那时狂喜难禁的感觉还在血液里跳动,为她成为他的妻而感动
为什么他从没发觉她不爱笑?没发现她的目光不在他身上?为何直到最后他才发觉住在琬儿心中的人不是他?
亏他自诩聪明过人,其实他公孙胤浩是全天下最愚蠢无知的笨蛋!瞧他锋芒太露换来什么下场?什么也不是啊眼前冷不防浮现江小离清秀的小脸,她亮灿灿的大眼总是眨也不眨地望住他的,认真地听他说每一句话,用力感受他每一个情绪,仿佛他是她这辈子最最重要的人。
说他不明白她的情感是自欺欺人,其实他都懂,但无法放开心去相信,无法相信所谓的感情,害怕再次受到背叛,到头来仍是一场空。
只是,逃避的欲望有多强烈:心动的感觉就有多强烈。
我会证明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辜负你,就算你双手染满血腥,我江小离也绝不背弃你!
闭上眸,她坚定如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宇宇句句敲在他心版,把他刻意筑起的心墙狠狠敲出一个大洞。
他因为她这句话而犹豫撼动了!
握紧丝帕,公孙胤一跃而起,轻盈地站在树梢,风吹过,长发衣袂随风拂动,就像隐藏夜色中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