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子,我刚才那两句话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司徒岸的额头都开始跟着出汗了。
反而是顾长明落落大方,把话接下来:“我的那句话也没有其他的意思。”
等见到太后的时候,戴果子发现司徒岸倒是没有乱说话。太后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何止差了十岁的年纪。以前是雍容华贵的意气风发,如今在自己宫中,穿了便服,下了首饰,不过是个小老太太的外貌了。
“草民见过太后。”顾长明怎么会看不见这些,不过脸上是丝毫不见波澜的,“原本前几天就该来见太后的,被其他的事情牵绊住,倒是因祸得福了。”
太后听了这话,抬起眼来看着眼前三个人:“你说的是怎么个因祸得福?”
“太后,本来是因为朋友重伤,身边不能断人,才耽误了来参见太后的。没想到给朋友治病的期间,发现了九皇子的死因。”顾长明明白有些事情永远不可能瞒得住,索性全部说出来。
开封府中有人勾结南蛮子饲养恶毒的蛊虫,九皇子成了其中的一个牺牲品。另外上次酒坊中的密道就是那些人想要养蛊的秘密安身之所,里面都是身有残疾的可怜孩子,虽然救出大半,还是死了几人,症状和九皇子死的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蛊虫,蛊虫。”太后把两个字盘在唇齿之间,反反复复的念叨,“没想到这些见鬼的东西又卷土重来了。”
“太后,那些偷袭顾家的人,早就被人下了分量算计好的毒药,临死前只透露出主谋姓方,方大人。”顾长明把这个最明显的线索给太后交了底。
“果真是朝廷中人,果真是见不到哀家的旭儿好好活着。”太后的手指猛地抓紧,握住所坐的椅子扶手,指节用力过猛泛出一层白,“旭儿已经退让到最不见光的角落里,为什么他们还不肯放过他,为什么!”
“所能查出的就是这些,如果九皇子不是病发身亡,那么他发病后杀死的那些无辜人的性命,也会给他落下重罪。对方根本没有想要给九皇子留退路。”顾长明看到太后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于心不忍,把本来想要说的几句重话重新调整过以后再继续说道,“太后应该清楚,到底是何人所为,欠缺的不过是些细处的证据。”
“哀家不要证据,哀家要他们偿命,给哀家的旭儿偿命!”太后的声音越来越凄厉,“只有除去了这些人,旭儿在九泉之下才能够瞑目。”
戴果子没想到顾长明会采取这样激烈的手段,把太后刺激成这个样子。以为今天又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又见顾长明稳如磐石一动不动的等着。难道说还有后招?
“顾武铎,顾武铎去了先帝让他去的地方。”太后话风一转,居然想到曾经答应顾长明的承诺。
顾长明心口一抽,这才是关心则乱的表现。太后这话又说得过于含糊其辞,容易让人想歪,他索性闭嘴不问,等着太后往下说。
“先帝在世的时候,曾经将几道密令封存交给最为信任的臣子,其中一个就是你的父亲顾武铎。”太后没有让人太失望,还是愿意多说出些线索的,“哀家知道的是,那几个人如今都已经辞官返乡,而其中有三个都传来消息,说突然从家中失去了踪迹。所以哀家能够肯定,他们是为了替先帝完成密令,才会失踪的。”
“密令中的任务是否有性命之忧?”顾长明想要确定一下父亲的安危。
“除了顾武铎,另外两个都是文官,哀家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密令的内容,却也知道先帝不可能让文官冒险去做生杀大事,所以性命应该无忧。等任务完成,他们自然会回家的。”太后说完这些,冲着他们一挥手道,“哀家累了,要不是说你来了,这些天都不曾见过外客。你查出来的这些,哀家心中有数,自然会把幕后黑手一个个抓出来,到时候也让他们尝尝旭儿那样生不如此的痛苦,哀家要他们以命偿命,血债血偿。”
顾长明向太后行了个礼,带着戴果子要退身而出。
太后却把他们再次喊住:“你身边的这个人,哀家看着有些眼熟。”
“上次在柳府的时候,他也跟在我的身边,想来太后那时候见过两眼所以有了印象。”顾长明顺水推舟,不想横生枝节。
“或许吧,哀家年纪大了,记性远远不如过去了。见过的人都想不起来了。你们去吧。”太后双目微合再也不想见到任何人的拒之门外。
司徒岸由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沉默的把两人又给带了出来。确定到了太后不会听到对话内容的距离,才略有疑惑的问道:“长明公子以往最是就事论事的,今天何苦要把太后激成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