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赶过来护驾。太后见到顾长明出现,脸上并没有显出吃惊的神情,本来就是她想要见一见顾长明,才让司徒岸去请人的。
顾长明见到太后,才知道自己一路进来的那些想法可能都错了。太后周身没有半点戾气,反而被浓浓的哀伤包裹着,上次相见时,太后虽然为了九皇子之事来回奔波有些疲累,却绝对不是眼前这个苍老到脱相的老妇人。
“顾长明,你来了。”太后一开口,嗓子嘶哑而粗粝,像是被砂石打磨过,又像是痛哭过一场完全不能够复原。
“太后,长春宫发生了什么?”顾长明既然已经来了,也不会避讳到不触及真相,必须要仔细问过。
“司徒岸呢,他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太后向着顾长明的身后望去,“哀家还有重要的任务要交予他的,为何还不进来见哀家!”
“太后,属下在。”司徒岸肩膀受伤,追顾长明不上,以为会让太后大怒,自己很是挣扎了一阵。到底是要跟着顾长明进来,还是趁着太后没有召见的机会,想办法脱身。
终究还是决定来见太后,太后现下正是要用人的时候,况且知道九皇子出事真相的亲信本来不多,太后要是再灭杀了他,想要临时抽取个人来收拾烂摊子,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听到太后说的那几句话,司徒岸偷偷松了口气,他的选择没有错,太后伤心之余,依然想要保存现有的实力。这也是太后为什么急于想要拉拢顾长明的原因所在。
“司徒岸,你出去把守着长春宫的宫门,今天除了长春宫中的自己人,其他无论是谁都不许踏入半步,便是皇上来了,你也要想办法给哀家推出去。”太后双眼看着顾长明,“哀家与顾公子还有些话要说,你去吧。”
这话中之话,太后已经没有把顾长明当成是外人了。司徒岸心中顿时升起嫉恨之意,他为太后鞍前马后做了多少,顾长明又算个什么东西,居然在太后面前的地位,凌驾在了他的上面,还是遥遥无期的那种距离,凭什么!顾长明凭什么!
司徒岸勉强把这把心火按捺下去,眼前肯定不是合适的时机,太后的情绪正是阴晴不定的时候,千万不能因为一时意气惹怒了太后,他给太后行了个礼称好,速速退了下去。
“顾公子心里头想必有非常多的疑问,为了追寻真相,连司徒岸都能打伤了,也是不易。”太后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实则根本瞒不过她的法眼,“容旭的病,你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哀家也不想什么人都瞒着,你随哀家过来吧。”
顾长明跟随在太后身后,偌大的长春宫,冷清到太后身边居然连一个宫人都没有,还是说都被太后遣了出去,和刚才的司徒岸是一样的情况。
“哀家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总是在想哀家最初的那个决定是不是正确,容旭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哀家因为不想失去一个儿子,所以做错了更多的事情。今天晚上,哀家实在不能一错再错了。”太后的脚步停留在一副巨大的帘幕之前,“顾公子,你自己走过去撩开帘子看一看,那里面有你想要追寻的真相。”
顾长明没有犹疑,走上前去,手臂舒展一把把帘幕拉开。幕后是一张床榻,容旭挺直平躺在上面,毫无声息。
再往前走两步,顾长明看到容旭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苍白,不仅仅是因为变成了尸体。他见过太多的尸体,知道会产生这种效果的就是死者生前流光了身体内所有的鲜血。
想到这里,顾长明用指甲在容旭露出来的一小截手腕处,刺破一道伤口。容旭死了最多一炷香的时间,体内的鲜血不至于会这么快完全凝固,而伤口中除了露出更加惨白的皮肉,一滴血都没有渗出。
“容旭全身都是血,哀家想喊人过来拦住他,可是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这么多宫人都拦不住他一个,有人被他抓住当场咬死,有人吓得双腿发软想要跪地求饶。哀家想要上去唤醒容旭,却被更多的人拉住,他们说哀家是太后不能犯险,可哀家除了是太后也是一个母亲,怎么能亲眼见到小儿子用如此惨烈的方法死去。”太后缓缓把经过道来,“哀家本来想再等一等,等一等,等到顾长明来了,他兴许会有办法。可惜你还没有赶到,容旭就死了,死在了哀家的面前。”
“太后,今晚上的长春宫宛如人家炼狱,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的性命不保。”顾长明沉声说道,“便是我先一步到了,也不能扭转整个局面,连太后都做不到的,我一个普通百姓如何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