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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文帝却更加生气了,他嚯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南宫千煜怒道:“你在城门前放走了劫犯,竟跟朕说无话可说,真当朕是傻子吗?”
“儿臣不敢!”
南宫千煜立刻跪在地上,双手伏地请罪,“将军府一众人犯被劫,全是儿臣监斩不利,请父皇赐罪!”
“当然要赐罪!”谨文帝对于将军府一事似乎颇为忌惮,他冷哼一声,“等朕将这群不法之徒绳之以法,自然会治你的罪!”
南宫千煜以头叩首,虔诚地接受着谨文帝的怒火。
一旁的南宫极却轻轻拢起了眉头,虽说二王兄放走了小芙,但父皇的反应似乎太大了,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这样教训二王兄,以父皇的个性,定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谨文帝又教训了南宫千煜几句,这才挥手道:“下去吧!即刻命人全城搜捕将军府余孽。”
“是,儿臣遵命!”南宫千煜领命出去,离开时忽然看了南宫极一眼。
御书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南宫极看着重新坐回书桌后面的谨文帝,面无表情道:“今日这出戏又是做什么?”
谨文帝疲惫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原本冷厉的双眸竟柔和了起来,他看着南宫极,长叹一口气。
“极儿,你对朕的尊敬就只有人前才能有吗?十多年了,自从那次大火中,你母妃不幸殒命,你就将所有的怨愤都怪罪在朕的身上,你可知朕也很心痛啊!”
“你心痛?”
南宫极声音骤然降至冰点,看着谨文帝的眼神丝毫不似外人看到那样尊敬,他冷冷道:“不是您默许陈凤谨给母妃下药,火烧凤椒殿?”
他上前一步,月白色的衣角在空中划出一道冷硬的线条,直逼谨文帝,“父皇,不是您又重建凤椒殿,让我的杀母仇人住进去的么?怎么,您都忘了?”
“可我没忘,我永远都忘不了母妃是如何在大火中呼喊你的名字,她到死都是那么信任你!”
“你住嘴!”谨文帝突然怒斥一声,打断南宫极,他脸色发白地瞪着他,直过了好一会,才回神似的说道:“你胡说什么,当年的事,朕根本就不知道!”
南宫极脸色阴沉了下来,若不是因为他,母妃怎会落得那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换他安心十年吗?
这十年来,他在神医谷受尽苦楚,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就是那股要回来报仇的力量!
若不是时机未到,他又怎会隐忍至此?
南宫极收回思绪,努力平稳信胸中愤慨,看着谨文帝说道:“若没其它的事,本王回府了。”
谨文帝呆呆地看着他,直到南宫极快要跨出御书房门槛时,他突然暴喝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站住!”
南宫极身形微顿,就听谨文帝压抑着怒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南宫极,你要敢踏出一步,朕立刻下令杀了那丫头!”
“你说什么?”
南宫极瞳孔一缩,立刻转身,今日种种皆在眼前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测瞬间在心中成形。
谨文帝满意地看着他震惊的表情,南宫极是众多皇子中,他最喜爱也是期望最高的儿子,但也是最桀骜不驯让他在许多时候连天台面都下不下的逆子!
能够在这个儿子面前占据上风,这让谨文帝一下子就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他走到南宫极面前,冷眼看着他。
“极儿,你要记着,朕虽然宠爱你,但不会每次都能容忍你如此大逆不道!看在瑾瑜的情份上,朕这次就饶了你!”
南宫极一直静静地盯着谨文帝,当看到他脸上的一抹自得后,南宫极瞬间握紧了双掌。
“你抓了她?”虽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谨文帝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不愧是朕的儿子,没错,就在你进宫之际,朕已经派人去七王府抓了那丫头。”
一股冰冷的气息瞬间在御书房里蔓延,南宫极看着谨文帝的面容虽然极力保持着平静,但内心里却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难怪他会那么急地召他和南宫千煜同时进宫,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南宫极心中猜想,谨文帝突然从画筒中取出一副画递给南宫极,幽幽说道:“朕没有想到,一个女子竟能让你和煜儿两人都出面相袒,温柔乡、英雄冢,此女决不能留!”
南宫极展开画卷,赫然看见杨小芙的画像跃然于上,但右下角却用小楷写着:大将军左蒙之女左琴瑟!
他脸色一变,是谁将小芙的身份送入宫中的?
谨文帝看到他神情,就知他已用情至深,心中对杨小芙的杀意更甚了,眼眸一沉,冷冷道:“红颜祸水,必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