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才笑道:“七弟方才去哪了?”
南宫极垂下眸光,“只是不胜酒力,去小憩了一会。”
“哦?”南宫千煜盯着他,忽然说道:“刚巧本王方才去了凤椒殿,看到有个身影和七弟好生相像。”
南宫极面无表情,“夜色正浓,二皇兄兴许认错了人。”
“那这个呢?”南宫千煜忽然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修长的手指抚摸在上面,低喃道:“七弟真是深藏不露啊!”
看到他手中那张黑金面具,南宫极一直低垂的眸光陡然一凝,射向南宫千煜。
他一直跟踪着他!
南宫千煜却是微微一笑,“与七弟相处多日,今日才见到七弟的真面目,本王甚感荣兴。”
南宫极的神色并未有多大波动,好像被南宫千煜发现身份,并不意外。
他清声道:“你想做什么?”
南宫千煜将面具拿起来斟详了会,温声说道:“应该是本王问七弟,想做什么?”
“利用郑贵妃将母后调离凤椒殿,再将已死的陈棠忆和衣衫凌乱的北齐公主丢进母后寝宫,现下只差最后一步,只等父皇带人赶至凤椒殿,就会发现当朝一国之母竟然伙同侄子企图凌辱北齐公主,却不料被公主失手杀死。”
听着他将自己的计划一丝不露地说了出来,南宫极脸上一片冰雪之色,却没有出声。
南宫千煜仍自顾自说道:“当然,七弟的目地不仅仅只是一个陈棠忆,如果本王所料没错,明日的早朝上,写有陈国公罪状的奏章一定会像雪花一样飞到父皇手上……”
“陈家在朝中一手遮天,父皇早就心生忌弹,如此大礼父皇岂有不收之理?”
南宫千煜说完忽然鼓掌朗笑,“妙计妙计!七弟真是好心计。”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从使至终都是温润如玉的,俊朗的容颜即使在夜色当中,也如同夜明珠般发出滢滢之光。
南宫极看着他那夺目,却虚诞的脸,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二皇兄言犹未尽,何不一次说完。”
南宫千煜眸中划过一抹莫测之色,浅笑道:“本王已经替七弟走了最后一步,七弟若有兴趣,不妨与本王一同去凤椒殿看看如何?”
看着眼前这位眉目总似笼着轻纱的二皇兄,南宫极心头忽起一丝异样,此时,青成突然匆匆来报。
“爷,不好了,左小姐不见了!”
南宫极面色一冷,伴随着一股强大的气势,他出手如电,瞬间扼住了南宫千煜的咽喉,将他逼至廊柱上。
“她人在哪?”
“果然,她才是你的弱点。”南宫千煜却丝毫不在意地轻笑道。
南宫极眸色极冷,阴沉道:“你再多一句废话,我就杀了你。”
他很清楚,以南宫千煜的为人,不可能轻易地抓走左琴瑟,若不是一击必杀,他不会出手。
此刻他忽然有些懊恼为何没有派人保护她?
身份被拆穿,他没有惊慌,计谋被看破,他没有惊慌,唯独那一人,让他波澜不惊地心轻易翻起惊天大浪。
哪怕是轼兄,他也定要护她周全。
南宫极突然收紧了手中的力道,寒声道:“她、在、哪?”
南宫千煜白皙的脖子蓦然憋得通红,他连连咳嗽了一阵,才哂笑道:“七弟何不去凤椒殿看看?”
南宫极目光一凝,嚯然松开了手掌,转身之际他忽然顿了顿,凉声道:“二皇兄,若你生母在地下知道你如此袒护陈皇后,不知是否瞑目。”
南宫千煜一向完美的脸突然裂出了一丝裂缝,他目光闪了闪,就看见南宫极竟然毫不犹豫地放弃多年伪装,运功飞向了凤椒殿。
他不懂,情爱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连多年心血付之东流也不顾么?
……
凤椒殿里,此时正灯火辉煌,一队禁卫军手持火把地将殿中两人团团围住。
谨文帝脸色难看地坐在首位,看了看地上两人,怒道:“弄醒她。”
一个禁卫军立即拿来一桶冷水泼在地上少女的身上,就听少女嘤咛一声,幽幽睁开了双眼。
左琴瑟只觉得脖颈疼痛异常,并且身体还像是在冷水里泡过一样,浑身凉嗖嗖的。
她茫然地看着四周,等视线渐渐聚焦时,赫然发现谨文帝正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
左琴瑟吓了一跳,立即嗫嚅道:“陛陛下?”
怎么回事?
她记得自己被一个宫女骗了,后来被人打晕,怎么会出现在这?
还有这气势汹汹的阵仗是怎么回事?
“左琴瑟,朕刚封了你做安容郡主,没想到你就在宫中仗势行凶!”
谨文帝恼恨地看着她,忽然高喝一声,“来人,将左琴瑟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