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分内疚的。
他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眉眼与自己年轻时有几分相似的任承霖,终是开了口,“你来做什么?”
“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任承霖不明白,仁宗帝自幼便疼任锦轩,甚至比疼任承恩都要多几分。那个时候他都怀疑是不是任锦轩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却没想到,只是转眼仁宗帝竟然做了这等残酷无情的事。
“朕的事轮不到你插嘴。”仁宗帝之前一直被江子笙打压,难免心气不平。他还没有发泄出来,却又遭到了这个四儿子的质问,当下更是火冒三丈。
“还请父皇收回成命,还世子妃和世子一个公道。”任承霖倔强地跪在仁宗帝的面前,脸上写满了正义凛然。
仁宗帝差点没被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子给气吐血,指着他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许久才道,“你,你这个逆子,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是。”任承霖重重地向着仁宗帝磕了一个头,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他把江子笙当作自己的亲人,他决不允许她受到任何委屈,哪怕这个人是他的父皇,他也要奋力一搏。
“你,你们,你们一个个都要反了天不成。”仁宗帝从没想到一直在他面前沉默寡言的任承霖会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竟然敢在他的面前顶嘴了。
虽然他这几日并没有去任承霖那里,但也对他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又想到这几日他把自己的寝殿弄的乌烟瘴气,当下便绷紧了老脸,对一直护在身边的御前侍卫道,“来人啊,把四殿下给拖下去,好好反省。”
他已经对武贤王府给出了极大让步,不管任承霖做些什么,他都不会有所让步。
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真的放过武贤王府,之所以给出一个月的期限,自然是为了拖住江子笙,为自己续命。
御前侍卫听到皇上下令立即走了出来,就要把跪在地上的任承霖给拖走。
“放开我!”任承霖身体恢复之后,就连武功都高了不少,当下一个用力,那拦着他的几个侍卫都被弹了出去。
仁宗帝没想到任承霖竟然还敢反抗,当下脸更是沉了下来,厉声喝道,“任承霖,你还真是反了,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了你?”
任承霖没想到仁宗帝会说出这么狠戾的话,当下停住了挣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许久他轻轻一笑,直接梗起了脖子,大有一副鱼死网破的姿态。
“父皇一直都把我当作一个死人不是吗?无论我做的多努力,父皇都不会多看我一眼。我,不过是一时贪欢留下的附属品……但我这命是父皇给的,父皇若真想拿,便拿去好了!”
任承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说的掷地有声,就像是一块巨石,扑通一下掉进了水里,瞬间激起了仁宗帝的心里的千万重浪。
他从没想到,任承霖有一天会以这个姿态跟他说话,当下,整颗心都坠落到了谷底。
看来他真的是老了,他的儿子现在都敢张开翅膀跟他拼命了。
他噌地一下拔出佩剑,重重地拖在地上,向着任承霖一步步走出,佩剑划过地板,拉出了一长串的火花,炫目而又刺眼。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四儿子,声音似乎从虚空之中透了出来,苍老而又无比的威严,带着一股不可见的威压。“你可知你刚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大不敬,每一个字都足以让朕砍你一个脑袋?”
他咬牙切齿,带着些许恨铁不成钢。
任承霖凝视着这个君临天下的父亲,深深地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反正他早就是一个该死的人,若是能用他的死,换来武贤王府和江子笙的平安,他愿意。
“你,这个孽子啊……”仁宗帝的声音都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挣扎地拿起剑,便要向任承霖劈去。
看着寒光闪闪的剑劈下的一刹那,任承霖脑海中一下子便多了许许多多的画面,那些好的坏的,都像是电影一般从他脑海中过了一遍。慢慢地他闭上了双眼。
广坤公公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猛地一紧,刚要开口,便看到一个明黄的身影极快地冲了进来,心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父皇,手下留情。”任承泽飞也似的进来,便看到了如此惊心的一幕,脚步还未停下,见势,手上的掌风便扫了过去。
“扑哧”一声,那把原本朝着任承霖的佩剑,被掌风所袭,稍稍一歪直接劈到了任承霖的肩膀上。
剧痛瞬间弥漫了他的整个肩膀,任承霖紧紧地咬住牙,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面带惊恐的仁宗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