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才是大事,那些一命换一命的破事和她没什么关系。
玄泽替她挽起垂在脸颊一侧的长发,看着她鼓鼓的又极为乖巧的小脸,唇边笑意清浅柔和的几不可见。
顾七岩默默的扭开脸,盯着桌子看,祁天启蹙起眉,隐隐抓住了心里一瞬即逝的感觉——
谁家的师徒之情这般温柔似水,倒像是……
祁天启及时打住念头,不再想下去,他们师徒二人如何,与他何干呢?
……
第二天一早,阿浔是被小腹隐隐的坠痛给痛醒的。
她缓缓张开眼,反应了少顷,然后迟钝的探手下去,摸了摸臀部下方。
嗯,浅浅的濡湿……
一个鲤鱼打挺,立即翻身起来,去了楼下净房,走之前,还不忘把被子摊开,遮盖住了被她弄脏的床单。
玄泽收拾妥当后,便来敲小徒弟的门。
他今日要去审问夏清欢,小徒弟非要跟着去,他只好将她带上。
敲了一遍门后,里面毫无反应,男人禁不住微微拧眉。
小姑娘从来就没有早起过,他不是没说过她懒散,可是小姑娘振振有词的说自己在长身体,睡不够的话就长不了,他也只好随之任之。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玄泽也顾不得许多了,正要径直推门进去,就见小姑娘捂着小腹,低垂着头慢吞吞的走过来。
一抬起头,娇俏的小脸脸色略显苍白,五官皱在一起,一片愁云惨雾。
玄泽心脏一揪,连忙伸臂揽住她,“这是怎么了?”
阿浔为难的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倒是浮上一层薄红,扭捏了一会儿,才小小声道:“葵水来了。”
要不是玄泽五感胜于常人,决计是听不见她说的话的。
只是这会儿,他倒是希望自己没听清。
一贯古井无波的男人不由得也跟着耳垂发热,抿紧薄唇,将她打横抱起,抱进房间,放到床榻上安置好。
阿浔被他抱进怀里,愣了一下,等他将她放到床榻上时,她顿时想到了什么,只是还未说话,他已经掀开了被子,毫无意外的看见了床单上的痕迹。
阿浔“嗷呜”一声,羞愤欲死的往床里一滚,拉高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包的严严实实。
虽然她脸皮是不薄,但是少女与生俱来的羞涩还是有的啊!
知道这是女孩子家最最私密的事了,哪里能让男子瞧见呢,就算是她亲爱的师父都不行!
玄泽垂眸看着鼓鼓囊囊的一团被子,眼角眉梢染了薄笑,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平稳。
“出来吧,别把自己闷坏了,又不是第一次让我瞧见了。”
话音刚落,小姑娘尚未反应,他自己却着实狠狠一愣。
他说错话了,被他瞧见的是曾经的她。
玄泽暗暗为自己鬼使神差的轻浮懊恼,床上的小姑娘猛地一掀被子,瞪圆了眼睛道:“师父,你不是还要去审问夏清欢吗?赶快去吧,早去早回。”
玄泽收敛心思,看了眼她依旧红通通的小脸,道:“那你今日就好好在房里休息。”
阿浔盖回被子,闷闷的“嗯”了一声。
等到传来房门被关上的身影,她才试图偷偷从被子里钻出来,却又听男人严肃的补充道:“今天饭食里若是再有螃蟹,不许再吃了。”
螃蟹性寒,女子吃多了不好,特别是……嗯,这个时候的女子。
眼见着要钻出来的小脑袋嗖的一下又窜回被子里,小姑娘非常不识好人心的随口应了一句。
“知道啦知道啦!您赶紧走吧!”
心里却是在想:反正你不在,又没人给我剥蟹壳,我吃还嫌麻烦呢!
过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了,阿浔这才将被子翻到一旁,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只是脸上还是一阵阵的发热,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师父嘴里那句“不是第一次瞧见了”。
不是第一次?
难道之前特殊时期也被师父撞见过?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
……
素来面无表情的国师大人总是叫人看不出情绪的,但是今天祁天启破天荒的发现,他在走神,白皙的脸总挂着浅浅的潮红和某种类似怀念的情绪
他与他说话,他总是心不在焉,慢半拍才回答他。
玄泽真是很难忍住不去想小姑娘第一次来葵水以及哭哭啼啼的来找他哭诉她要死的场景。
一想起,脸上便不由自主的涌上一股热气。
他自认还算处处周到,将她的生活起居安排的无一不妥帖,只是唯独没想过女孩子家的葵水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