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
只是这么长时间的筹备,累积了不少的内容,不知道楚奕辰临时抱佛脚,能不能看完。楚林江那边要得又急又突然,楚奕辰又是一紧张就会乱的人,被楚林江压着deadline,怕是很难顺顺利利应对过去。
当晚,姚佳忆搭夜班地铁回去,新买的细跟鞋卡着脚生疼,短裙起了皱,裸露在外的膝盖冰凉,白色的羊绒大衣袖子上沾了墨渍。她在空荡荡的车厢内脱了鞋子拎在手上,赤脚走了回去。还是那间狭窄逼仄的员工宿舍,走廊里安安静静,所有的门缝中都是漆黑一片,大家还在过节日,没有人回来。
姚佳忆连脸上的妆都没来得及卸,丢掉高跟鞋和手拿包,脱下大衣扔进脏衣篮,整个人扑到床上。长长呼出一口气,连翻身都没有,她在“楚奕辰能不能度过今晚”的猜测中,迅速陷入深睡。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像是一个故事被硬生生给斩断,讲故事的人睡着了,也就没有后续。姚佳忆也不记得后来自己有没有追问,比如“你答得怎么样”,再比如“你躲到哪里去了”,或者是“谁帮你在楚叔叔面前打掩护的”。
脑海中没有关于这部分答案的记忆。
也或许自己根本就没有问。是藏在内心深处的失望在作祟,从高空中坠落,带着甜蜜憧憬的期望被摔了个粉碎,于是就自动回避和这件事有关的后续。不去问,就可以不用提当天的经过,也不再看那份心情,假装从来没有发生。
还是自欺欺人。
还是太乖顺了。从来不给人找麻烦,不让身边的人为难,不让他们有丝毫尴尬。所以就自己忍了下去,把所有的情绪都吞到肚子里,自己一个人消化。
看着画面中的那两个人,盯着右下角显示的时间,姚佳忆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呢喃。
凌梓良听到声音,但是没听清内容,随手关了话筒的按钮,转身凑到姚佳忆身边:“什么?”
姚佳忆低低地笑了出来,感叹着重复:“你说,我当时怎么不跟他闹一场呢?我是不是太乖了?”
一边说着,姚佳忆回头看向凌梓良,一双晶亮的眸中有雾气闪过,如山间湖泊,被树木遮蔽住,只留轻浅的荡漾。光彩都被掩盖了,多了几分阴霾,风一吹,凉意习习,直入人心。
凌梓良胸口一闷,探手捉到姚佳忆,把姚佳忆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紧紧攥住。他压着声音,越发显出肃杀严苛:“现在补回来,狠狠闹他一次。”
姚佳忆摇摇头,声音轻缓,有大半都含在胸膛内:“不一样了。当时是当时,现在……错过了,就回不去了。Andre,你知道吗,那天,我以为他要向我求婚的。”
凌梓良愣住,身体有瞬间的震荡,手指收紧,神情中也有了狠戾阴鹫。
姚佳忆没察觉,陷入过去那段失落之中,更多了时间沉淀下来的自嘲和唏嘘:“我特地定了新的礼服和鞋子,在公司的盥洗室里试好了,还专门配了首饰。我想,如果是求婚的话,那一天就会是我人生中最值得纪念的一天,陪过度过那个时刻的每一件物品都是有特殊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