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不必过分伤心。”
正在劝解之时,忽然管家赖升平跑过来大叫道:“老爷,门外来了个公公带着一大帮子人说要来见您呢!”
“啊?”萧表之还没反应过来,那些个公公已经进府了,萧裴之忙迎出去,因刚才哭得伤心,眼泪汪汪没看清脚下的路,一脚磕在门槛上,摔了个狗啃泥。
那边儿的公公已经来了,看见萧表之这样,都咯咯咯地笑:“萧老爷,再怎么高兴地上的泥也是吃不得的。”
萧表之听后对这些阉人嫌恶不已,可也不得已,连滚带爬地起来,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装出一副笑:“公公见笑了,方才走得太急了些。”
那太监笑:“萧老爷家大公子何在?”
萧表之一揖道:“有事出门了。”
公公说:“既如此,萧表之听旨。”
萧表之忙下跪,凡在场的人也都齐齐跪下。萧表之道:“草民接旨。”
公公笑道:“该说臣接旨。”
萧表之还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一脸发愣,那公公便展开一卷黄纸,读道:
“有旨:萧表之教女有方,襄赞内化、起坐璇伦,辅弼王教之功,朕甚嘉之。是以戚畹之眷,不宜久废,故恩封萧表之正六品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其长子萧缮,正七品三千营杀虎把总,次子萧纹,左奉宸卫副使,该吏部知道。”
萧表之听后还没谢恩,“啊”得一声,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表之只觉得许多童年的经历浮略过自己的眼前,小时候跟哥哥玩彩选的情景竟看得很真。
这彩选乃是一种民间的游戏,依次把官位大小写在纸上,掷骰子,一点贪赃枉法要贬官,二、三、五立功升官,四乃有德之人,要超转,六为有才也要升官儿。
萧裴之玩这个总是玩不过萧表之,两兄弟趴在地上,盯着棋盘互相比试不肯服输。
萧裴之总是投到一,才升了没几个官儿就被贬得一塌糊涂,不一会儿又投着几个二五六,可因为萧表之则几局都掷到四,官位总是超不过他。
眼见着萧表之要当尚书了,萧裴之把棋盘一掀,骂道:“你作弊!”
萧表之也不服输,顶嘴道:“哥哥栽赃,我怎么作弊?”
萧裴之道:“你每次都投到四,就是作了手脚,趁我不注意把骰子拨到四!”可是萧裴之在弟弟投的时候,总是盯着碗好像猫盯着耗子一般,屏息凝视,就等着出个一。
两兄弟骂着骂着就打起来了,你一拳我一腿,萧裴之一把抓住萧表之的袖子,狠狠一撕,把一边袖子给扯了下来,露出萧表之白白的手臂。
萧表之打不过哥哥,哇哇坐在地上哭。这时候父亲萧堩走过来,看见两个人把棋盘撕成了两半,萧表之的衣服也被扯烂了,微微一笑道:“你们说,怎么回事儿?”
萧裴之看见弟弟哭得凄惨,也开始哇哇大哭,哭得比弟弟还响说:“爹,弟弟玩彩选作弊!”
萧堩笑而不语,问萧表之:“你哭什么呢?”
萧表之边哭边吼:“哥哥欺负我……”
萧堩把两兄弟抱在怀中问道:“我们裴之想做什么?”
萧裴之忽然收住哭,叫道:“我要做宰相!跟爹一样。”
萧堩又问萧表之,萧表之说:“哥哥做宰相,我也要做尚书。”
萧堩哈哈大笑起来,对着萧裴之说:“你做兄长,有干一番大事业的心很了不起。”又对表之说:“你做弟弟,知道官位不能超过哥哥,虽然嘴上说他欺负你,其实心里面很尊敬哥哥是不是?”
两个人被父亲这样一番话说得低下了头,萧堩把两只小小的手握到一块儿说:“兄弟二人都有雄心壮志,只要你们兄友弟恭,相互扶持,何愁不能做一番大事业呢?”
裴之与表之俱笑了,父亲的大手给了他们一人一块杏仁糖。萧裴之推给弟弟道:“弟弟小,弟弟吃。”
萧表之推给哥哥说:“哥哥比我大,哥哥吃。”
父子三人的笑声,还在萧表之的梦中记忆犹新。忽然,萧裴之收住笑,又狠狠扇了萧表之一巴掌,萧表之还没反应过来,腾得一下从床上蹦起来,四顾周围,竟然是自己的夫人谭氏、两个儿子和两个儿媳。
“醒了醒了,总算醒了。”谭氏一拍手欢喜道。
萧表之摸了摸生疼的脸问道:“我……我怎么觉得被人打了一巴掌?”
萧缮忍不住笑,萧纹也跟着笑起来:“娘刚才不打父亲一巴掌,父亲怕是黄粱酒喝多了还醒不过来呢。”
萧表之愣愣地“哦”了一声,眼皮还有些沉重。
“适才老爷欢喜地过头了,恐怕五内一激动,差点昏死过去。”谭氏忙在水盆里打湿了巾子给萧表之擦脸。脸擦干净了,他也清醒了些,问道:“圣旨是真的?”
萧缮笑道:“父亲总算熬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