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带着那位罗妈妈离开的第二天,柳岑一就带着她身边的小丫鬟玲儿一摇三摆的过来探望了。
此刻已经入冬,早晚都有些凉意,柳岑一跟玲儿是赶着大早来的,所以她穿了一件明黄色的绣花贴身小夹袄,下面裹着流云百褶裙,外面批了一件浅粉的披风,那披风上绣的都是海棠,艳丽的小花开的十分娇艳。玲儿跟在她身边,手里攥着一方帕子,乖顺的走着。
而此时萧云涵才刚刚起床,此时正慵懒的靠在卧榻上半磕着眼睛,神情还是恍惚的。
竹芽到外面打水去了,房间里安静极了,除了她自己均匀的呼吸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她迷糊着,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语气有些急促似乎不像是心平气和的样子。她以为是竹芽在训斥那些笨手笨脚的下等丫头,于是便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竹芽,水打好了就先进来吧,别理她们了。”
“王妃,不是啊,是......”
“不是”是什么?萧云涵没听清,因为后面的话已经被一个清甜干脆的嗓音给压了下去。只听那声音说:“王妃姐姐,你还没起来吗?妹妹我今个可是赶了大早过来瞧你的!”紧接着便是穿着绣花锦鞋踩在房间地板上的声音。
萧云涵的眉头皱了皱,顿时困意消去了大半,心里暗自不爽:是哪位姨娘这么不懂规矩?知道她没起来,还硬往里闯,真是的!
“呦,姐姐还真没起呢,先前竹芽拦我,我还当她是诓我的,成心不想让我见姐姐呢!”柳岑一这样说着,转眼已经走到了那翠玉屏风之后,将纱帐之中慵懒侧卧的萧云涵看了个真真切切。
“呵呵,妹妹倒是好兴致,一大早的扰人清梦!”
此刻萧云涵已经彻底清醒了,隐约在纱帐后面的绝美面孔上蕴着一抹怒色,说话也肆无忌惮起来。柳岑一是祁墨的青梅竹马,可不是她的,她没那么好心还处处惯着柳岑一。
听了萧云涵这话,原本信步而来的柳岑一愣了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直接就说出了不满的话,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但是,她可没有因为这点小事就被阻挡住,要知道她往这清芷苑跑可不是没事撑的,她可是有目的的。
“姐姐说笑了,妹妹自知打扰姐姐休息是失礼的做法;但是无奈妹妹心系着姐姐,这不早上亲手做了乌鸡银耳汤,想给姐姐补补身子;前些天姐姐和墨哥哥闹的不愉快,妹妹担心姐姐气坏了身子,特地跟玲儿学了乌鸡汤的做法呢。”柳岑一立在距离萧云涵的床榻不远的地方,眉眼含笑,一张巧嘴能说出花来。
萧云涵坐再纱帐之后冷笑,仗着那纱帐的遮挡,肆无忌惮的露出鄙夷和不屑的神情:柳岑一会这么好心?她若信才是傻子。前两天为了救商阑珂她才拿剑架着柳岑一的脖子,这才一转眼,柳岑一就屁颠屁颠的给她来送乌鸡汤?呵呵,那丫头脑袋吓傻了吧?!
于是,她朝着候在床边的竹芽招了招手,竹芽立刻从一旁的衣服架子上拿了一件水蓝色的荷花纹样的宽大衣袍,一个银色流苏护腰给萧云涵递了进去。萧云涵接了过来,一边自己动手穿衣服,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柳姑娘真是有心了,不过,前两天的事情你就一点都没有怪我?”
一声“柳姑娘”,一句“没有怪我”便将柳岑一难住了。
方才她同萧云涵说话,一口一个“姐姐”,叫的那叫一个亲切,可是到了萧云涵这里却根本就不买她的帐,仍旧客气疏离的喊她“柳姑娘”。要知道,这一声“柳姑娘”可就表明了萧云涵对待她的立场和态度。而那一句“没有怪我”则是在问柳岑一的真心了。
要知道商阑珂可是柳家的仇人,萧云涵挟持柳岑一逼着祁墨放走了商阑珂,柳岑一理应将萧云涵也同样视为敌人,气得吐血才对;可是她偏偏顶着一张笑脸跑到清芷苑来献殷勤。萧云涵此刻问起,要她怎么回答呢?若是说“不怪”的话,似乎假的太明显了点,但若说“怪”的话,那她今个过来送乌鸡银耳汤就没有道理了。
纱帐后面,萧云涵已经穿好了衣服,竹芽替她将纱帐卷起来系好,然后扶着她缓缓走下了卧榻的矮台阶。
“怎么,柳姑娘回答不出?”萧云涵挑了挑眉,在柳岑一对面坐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
柳岑一握着手帕的手不安的绞着手帕,但是她很快便恢复了自然,脸上带着缓和的笑容对萧云涵道:“那天的事情要说妹妹我不记恨那是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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