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祁王府的时候听下人们说过什么?”商阑珂试探着问她。
萧云涵侧过头,投给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那些下人,都是北齐的人,都是祁墨后来当上王爷之后,皇上指派给他的,那些人的话,不可信。”
萧云涵看着商阑珂有些焦急的样子,笑了笑:“我知道。”
当然不可信,她还清晰的记得,当初和竹芽说到大姨娘秋水的时候,曾经谈起过柳岑一,说她是东岳的户部尚书的女儿,这样看来,其实她是西晋人才对吧,连带着祁墨也是。
呵呵,原来,她一直以为她和他是同盟,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可如今才知道不是。原来,他们才是相互的仇敌。
一抹阳光穿透了错落掩映的竹叶,洒在嫩草丛生的地面上。萧云涵没有回头,黛色的绣花袄,映衬着周围的翠绿的竹叶,随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逐渐和那鲜绿融在了一起。
商阑珂望着萧云涵消失在竹林出口,只是淡淡叹了口气,抬手勾起了石桌上的酒壶,仰头将酒水一股脑灌下。
从死人谷离开,萧云涵没有回祁王府,而是去了南天阁。有些事情她要和南宫铭问清楚。
南天阁新的隐居地点十分隐蔽,萧云涵运起轻功一路上不知道跃过了多少溪流,穿过了多少树林才到达了南天阁新的落脚点。
这是一个地势十分陡峭的山壁,萧云涵一路攀爬上去,仰头望见的都是挺拔的,直插云霄的树木,四周被群山环绕,放眼望去,一片片都是浩渺的山峦。
攀爬到了顶峰,才见到一群身着青衫的人手握长剑,动作整齐划一的在刻苦练习。萧云涵穿过这些人,直奔倚山而建的翘角小楼而去。
南宫铭倚靠窗边坐着,早就看见了萧云涵的身影,此刻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窗框,银色面具下的薄薄的唇角高高的翘了起来。
行至楼下,萧云涵抬头望了一眼窗边的南宫铭,脚尖轻轻点地,一下子腾空而起,翻身上了二楼,从窗口闪了进去。
南宫铭一双深沉的眼睛透过面具望着萧云涵,有些喑哑的声音从面具后面响起:“任务完成了?”
萧云涵摇了摇头,随即在房间里坐下:“还没有,不过上次我们在城外树林和裘千仞一战,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恐怕经历过上一次死人谷到处招兵买马的传闻之后,这一次,他们是要真正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了。”
“所以,你这次回来是?”南宫铭侧了侧头,修长的手指托着自己的下颚,眯起眼睛透过面具看着萧云涵。
“阁主,关于我的身世,你知道多少?”萧云涵直截了当,一双如水的清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藏青色的衣袍随着南宫铭的动作抖了抖,金色的滚边在太阳的映照下亮的刺眼。
“全部。”
南宫铭回答的很随意,也很坦然,似乎是觉得此刻即便说谎,也瞒不过她了。因为要不是有了足够的证据,萧云涵是不会这样“理直气壮”的来找他的。
“呵呵,那你为何从不和我提起?为何不帮我恢复记忆?还是说,我的失忆,根本就是你一手造成的?!”如削葱般的纤纤玉指紧紧握住了自己的衣摆,萧云涵的声音越拔越高,情绪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南宫铭不慌不忙的摇晃着自己架在另一条腿上的脚,对着萧云涵笑了,然而,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孔,所以萧云涵根本看不出来。
“我是为你好,毕竟,那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而且身负家仇国恨,活着也不会快乐。”
“你又不是我,凭什么替我决定?!”
竹木椅子随着“啪”的一声巨响,被萧云涵拍了个粉碎,一向平和的女子,此刻咬紧牙关,浑身都抑制不住的在发抖。
他以为他是在帮她?!可是现在,她可是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如果祁墨真的是西晋太子,那么,自己和他便是敌人。当初北齐联合西晋攻打东岳,就是那些铁骑兵将夺走了她父母亲的性命,夺走了她的国家东岳,夺走了一切本该属于的她的美好。可是,可是如今,她却了祁墨的孩子——那是仇人的孩子。是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事情已经如此,完成任务就去报仇吧。”南宫铭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站起了身,经过萧云涵的时候顿了一下,说道。
“哼,你现在才说,是不是有点晚了?”萧云涵没有看他,目光穿过打开的窗子一直望向外面朦胧的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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